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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霄万里(40)

谢朝渊走至榻边坐下,问谢朝泠:“晚膳用了多少?”

谢朝泠笑吟吟挤兑他:“殿下还说去去就回来陪我一起,殿下才是在骗我。”

“明日我们回去吧,这里也无甚意思。”谢朝渊道。

谢朝泠点头:“好。”

之后俩人下了几盘棋,直至夜沉,谢朝泠说困了,谢朝渊叫人来将棋盘收走,梳洗熄灯后上榻并肩躺下。

小殿下今日难得安静,谢朝泠侧过身低声问他:“殿下今日不要吗?”

谢朝渊牵住他一只手,淡道:“今日累了,睡吧。”

谢朝泠贴过去亲吻他面颊:“殿下好梦。”

谢朝渊握紧他的手。

更深露重之时,谢朝泠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听着身侧平稳的呼吸声,坐起身。

他轻手轻脚下榻,披上衣裳,转身时身后响起谢朝渊低哑声音。

“琳琅,你要去哪里?”

第20章 “晚上带你看烟花。”

谢朝泠走去桌边倒了杯温水,慢慢喝了一口,镇定道:“渴了,起来喝口水。”

谢朝渊也赤着脚下床,过去他身边,帮他掖了掖披在肩上的衣衫。

“赶紧睡吧。”

谢朝泠喉咙滚动,面前谢朝渊神情平静,仿佛未察觉端倪,又好似什么都知道,他话到嘴边最终咽回去,没有问出口。

被谢朝渊重新带上床,那人温热的气息欺过来,将他圈在怀中,唇瓣贴在他后颈轻轻蹭了蹭。那一瞬间谢朝泠却仿佛生出种错觉,自己似被这人叼住脖子,随时可能被他一口咬下丢了性命。

怪哉。

后半夜谢朝泠被谢朝渊圈在怀中,轻易不能动,心知自己再没可能出去了,只能作罢,迷迷糊糊睡去前,他想着,还是明日再找机会吧。

但第二日清早,谢朝渊便说要回去,叫人收拾起东西。

“殿下果真待烦了?我还以为你喜欢在这里玩。”谢朝泠不动声色问他。

谢朝渊叫人伺候自己更衣,淡道:“没什么意思,皇叔叫来的人太多,本王不耐烦应付他们。”

谢朝泠走上前,帮他系腰带,一句话未再说。

谢朝渊去与谢奉玨告辞,谢朝泠先上车等,已无可能在一堆人眼皮子下单独离开,他便不再多想,靠进车中闭目假寐。

谢朝渊很快回来,听到他上车的动静,谢朝泠睁眼觑过去,谢朝渊从他皇叔那里拿了些点心来,吩咐人装盘送进车中,亲手喂给谢朝泠吃。

“牛乳蜜豆果子,好吃吗?”

谢朝泠嚼了几口,觉着这点心味道确实不错,他以前好似也吃过,点点头:“再给我一个。”

谢朝渊笑了笑,继续给他喂。

先前他从谢奉玨那里出来,谢奉玨特地让他带上这个,说这种果子只有他府里的厨娘会做,让谢朝渊尝尝。

谢朝泠这神态,分明是喜欢的。

又过了几日,太后在宫里办了场家宴,宣了一众皇子皇女进宫。

谢朝渊去得晚,刚请过安起身,就发现个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太后的那个侄孙女,正言笑晏晏地坐在太后身侧,在谢朝渊抬眸时羞涩转开目光。

这小娘子时常进宫来看赵太后,倒也不陌生,但今次是家宴,她却是唯一个外人。

“婉娘昨日进宫来看我,我便留了她在宫里住一晚,都是自家人,你们也都认识,不需要那些避讳,都坐吧。”太后笑着示意。

众人坐下,有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谢朝渊不以为意,自若用起点心。

说了没几句太后便提起了谢朝浍和谢朝淇两个的婚事:“朝浍和朝淇的事已经定下了,你们父皇令了礼部上紧操办,估摸着明年春日就能将事情办了,这样也好,你俩年岁都不小了,也是该早些大婚,早日开枝散叶。”

说是这么说,太后语气不咸不淡的,这两门婚事显然并非她乐见,但乾明帝主意已定,她亦不能反对。

谢朝浍和谢朝淇俱都沉默,明明该春风得意时,面上却不见多少喜悦。

尤其谢朝浍,乾明帝给他指的嫡妻,竟也是杨家女儿。这事说起来不免叫人嘀咕,东宫一直闭门养病,婚事推迟,准太子妃竟染风寒暴毙了,皇帝马不停蹄又将杨家另一个嫡女指给了谢朝浍,但杨家还有另一个年岁合适的嫡女吗?反正从前是没听说过,突然说有,那就有吧。

谁知道是不是皇帝想拉住杨氏,又不好意思真让人家女儿嫁去东宫做寡妇,干脆来这一出偷天换日。这么一来更叫人意外的却是,乾明帝将人指给了谢朝浍而非谢朝淇。

谢朝淇的未婚妻出身当然也不低,是户部侍郎的女儿,这位侍郎是先太子太傅的学生,从前受东宫谋反案牵连沉寂了一阵,两年前起复后短时间内升到二品侍郎,深得皇帝宠幸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