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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霄万里(97)

“够了!”

乾明帝忍无可忍,大声呵断他:“恂王!你给朕交代清楚,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派人到处搜找太子,发现他的踪迹后非但不告诉朕,还放火烧了他藏身的庙宇?昨日陵殿起火,你今日一大早跑来跟朕说是幸王想要烧死太子,是不是你以为太子已经死了,故意在陵殿放火再留下太子的玉佩,想将这罪名胡乱嫁祸给幸王,还要拉恪王下水?!”

“不是!真的不是儿臣!儿臣没做过!”被乾明帝一顿质问,谢朝溶慌了神,跪地大声喊冤。

乾明帝其实没说错,谢朝溶确实以为昨日那场大火中被烧死的人是太子,所以今日一早迫不及待跑来宫里将事情告诉皇帝,想要让谢朝浍和谢朝渊死无葬生之地。但他没想到谢朝泠还活着,且还活得好好的回了宫,如今又反咬他一口,编造了这么个荒谬至极的故事,要反过来构陷他。

而且看他们父皇这表情,明显是信了谢朝泠。

谢朝溶一急,就开始口不择言:“父皇您别被他们骗了!太子这段时日确确实实一直在恪王府上,除夕那日恪王还带他进宫参加了宫宴,当时太子易了容跟在他身边,七弟也看见了!儿臣绝对没有说谎!太子和恪王他俩之间存了那些不伦的荒唐关系,太子舍不得供出恪王,幸王和他们也是一伙的!他们合起伙来诬陷儿臣!父皇您不信可以叫七弟来问!”

“二哥莫不是得了癔症,”谢朝泠皱眉道,“孤与六弟清清白白,你说这样的话,未免过于诛心,还望父皇还儿臣和六弟一个公道。”

乾明帝怒得一拍御案,厉声呵斥谢朝溶:“你给朕闭嘴!休得在此满嘴胡言乱语!”

“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他俩就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谢朝溶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地叫嚣。

乾明帝怒而转向谢朝泠:“你和恪王……”

“还望父皇还儿臣和六弟一个公道!”谢朝泠沉声打断乾明帝未说完的话,无半分心虚之色。

谢朝渊面色更阴。

乾明帝目光转向他:“恪王你来说!”

谢朝渊缓缓抬眼,黑眸中看不出情绪,望向几步之遥的谢朝泠。

谢朝泠没看他,甚至连余光都未给过他。

谢朝渊始终没吭声,乾明帝眼中已积蓄起猜疑,还要问时,他才终于沉声开口:“太子说是什么,那便是什么。”

乾明帝眉头拧得更紧,谢朝溶跳起来大声嚷:“恪王这样分明是心虚了!若事情是假的他为何不直接否认?!父皇您不要被他们蒙蔽了!他们都是骗您的!都是骗您的!”

“朕说了你给朕闭嘴!”皇帝忍无可忍。

汪清适时进来,小声提醒他说是四殿下和七殿下也来请安了,就在外头。

乾明帝气道:“将他们叫进来!”

谢朝溶一看到谢朝沂进门,立刻像抓到救命稻草,扑上去攥住他:“你来和父皇说!是你的人将太子在恪王府中的消息透露给我,你和父皇说清楚,那日除夕你确确实实看到恪王身边的人就是太子!”

谢朝沂吓了一跳,赶紧缩到谢朝淇身后去,暗骂谢朝溶这个蠢货,果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就不该指望他!

面上却装出一副害怕样,泫然欲泣道:“二哥你在说什么啊,我的人怎会去跟你说这样的话,我之前根本就没看到过太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朝溶暴跳如雷:“好啊你个小兔崽子!连你也想坑本王!”

若非谢朝沂躲得快,差点没被谢朝溶掐住脖子,这厮像是已经疯魔了。

谢朝沂听着他们父皇大声呵骂他那个愚不可及的亲兄长,暗自咬牙。将太子的消息透给谢朝溶,他确实是故意的,本以为谢朝溶将事情转而告诉谢朝浍,让谢朝浍去下手是终于长了点脑子,如今看来还是他高看了这个根本就没脑子的兄长,太子眼下好端端站在他们面前,显而易见,谢朝溶将事情搞砸了,不但搞砸了,还反着了太子的道。

他傻了才会承认是他将事情告诉的谢朝溶。

从头至尾,只有谢朝淇一个没有掺和进这件事情中,他看到谢朝泠先是惊讶,继而听到谢朝溶嘴里不干不净说的那些污言秽语,目光在谢朝泠与谢朝渊之间转了一圈,当即了然。

他们父皇或许看不出,但他一看谢朝渊那神情,便知谢朝溶那厮说的,十之八九是真的。

乾明帝早已怒不可遏,不想再听谢朝溶在这里胡言乱语,命人来将之押下,再将其他儿子统统赶出去,只留下了谢朝泠一个。

大殿内终于安静下来,见皇帝捂着心口弯下腰一手撑在御案上直喘气,像是彻底气狠了,谢朝泠低了头,轻声道:“父皇息怒,身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