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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斯(27)

道文清楚他仍具备以xing吸引力诱惑西利亚的资本,而且他知道这套招数已见成效。

西利亚心思澄澈,不懂遮掩,在精神层面上他简直就像一条玻璃鱼——一种皮肤完全透明的海洋生物。

道文狡诈的眼睛能窥视到这条玻璃鱼搏动奇快的幼嫩心脏、液状红宝石般疾速奔流的血液、紧张吞咽唾沫的可爱食管与灼热柔软已为受孕做好准备的生zhi腔——在这些天道文每一次搔拨、逗引他时。

西利亚对他有感觉,道文确定。

与道文的猜测相吻合的是:那些华贵美丽的裙装似乎为西利亚竖立起了某种精神屏障,抑或可称之为坚盾。当西利亚处于性别倒错的状态中时,他对道文的撩拨与暗示的接受度明显提升了,“性别倒错”淡化了同性之爱带来的罪恶感,唤醒了西利亚对同性的情yu,他虽然害羞得要命,但至少不会那么恐惧……

近日的种种迹象表明,道文已经用温水将这只小青蛙煮得红热微熟,他该加大火候了。

忽然,道文侧耳聆听。

他听觉敏锐,尤其是在这样深寂的夜。

洗衣房传来微弱的溅水声与盛满水的木盆钝重触地的闷响。

——深夜,某人偷偷在洗衣房忙碌,那想必不会是过分勤劳的女佣。

为什么?

“西利亚哥哥……?”道文缓缓支起身,直勾勾地盯着洗衣房的方向。片刻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浅色虹膜倏地灼亮,衬得那肤色愈发苍冷,活像一架眼窝中燃烧着磷火的白骨。

……

洗衣房中。

西利亚岔着两条细腿坐在板凳上,身前摆着一个大木盆。盆中热气袅袅熏蒸,在他鼻尖凝结出细小的水珠,还烘得他颧骨泛红,这使他惊慌得关节僵直的模样看上去更可爱了。

——就在片刻前,道文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洗衣房门口。

热水刚刚浸湿被罩与睡裤,西利亚还没来得及搓洗它们。

他过于纯情腼腆,又缺乏反叛与怀疑精神,与其他教民同样,随大流地信奉圣灵教那套“肉身yu望皆源于恶魔作祟”的学说,这使他像个十四五岁的懵懂少年,对正常的生理现象怀有羞耻感,遑论……那个梦有关道文。

梦中的道文融化如陶泥,将他从头至脚包裹,涌动的雄性气息,丝滑微凉的触感……西利亚无法区分那究竟是湿润的高岭土还是道文细腻的掌心皮肤。

而此时此刻,站在门口的道文……他穿了一条石墨底色的绸缎睡袍,料子如涓流般贴服,肌肉块垒的凹陷与隆起一览无余。充溢着雄性美的rou体,you人得近乎邪恶,梦境与现实皆是这般……西利亚害臊得连脚趾头都蜷了起来,他怀疑自己此时仍然没有醒来,这整个夜晚都是一个绮丽堕落的迷梦。

短暂的沉默后,西利亚勉强定了定神,耷拉下脑袋不看人:“你失眠了吗?”

“……嗯。”道文垂眼,目光先是落在木盆里的被罩上,旋即轻而慢地挑回西利亚脸上,“为什么半夜起来洗东西,西利亚哥哥?”

他口吻清冷,仿佛并不真的关心,只是随意问问。

这多少松懈了西利亚的戒备,他支吾着表示因为他也莫名其妙地失眠了,找点家务活儿干干能让他不那么无聊,这只是一条旧被罩和一条旧裤子,平平无奇。他边说边紧张兮兮地抓起那团被罩,心不在焉地,在明明很干净的地方搓来搓去,还温声细语地撺掇道文去庭院里散步,因为今晚的月亮很美……

道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忽然,道文走近几步,将另一个矮凳轻轻踢到西利亚身后,坐了下去。他把一双长tui随性地岔着,若即若离地触着西利亚分开在木盆两侧的tui,双手则绕至西利亚身前,包拢住那双蓦地颤抖起来的、瘦长白净的手。

“……搓脏的地方。”道文嗓音幽凉,“这儿脏了。”

他攥着西利亚的双手,帮西利亚搓洗被罩,那双手想逃,可他死死捉着它们。他娴熟地将布料浸入木盆,让热水濡湿、软化污渍,水中溶有皂粉与多种花朵精油调配的混合香料,氤氲水汽使味道蒸腾扩散,皂角香,蔷薇、丁香、薰衣草的花香,腥膻的麝香。污渍被泡得软化,道文大力搓洗,皂角粉触感溜滑,两片布料间像是夹了一片薄薄的果冻。

西利亚战栗得越来越明显——道文几乎是在抱着他了。他蜷曲,弯腰,低头,哆哆嗦嗦地把身体缩小,可道文亦随之收紧臂弯,炙热结实的胸膛与他的脊背隔着一张薄纸的距离,暧昧地烘烤着他。

“……什么味道?”道文用下颌磨蹭他的肩头,细细嗅闻蒸腾的水汽,轻轻地问,“你弄洒了什么,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