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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什么时候瞎的?(148)+番外

但是,从后果上来看,随机事件也未必就比“人为”事件来的要好。

毕竟, 以人类现有经验来看,人祸反而比天灾讲道理。因为只要操作得当, 人祸是可以防范的。

……前提是, 这个“人”的强大, 别超出现有科学的理解能力。

听到郑莹颖说“天降正义”, 苏禾的心不免就悬起来。

——她更擅长应对“自然”, 而郑莹颖却无疑对“人间事”更敏锐些。

她总觉得, 郑莹颖恐怕已经有些初步判断了。

“汉东省那个案例呢?”如果只有陇东省一例, 郑莹颖应该不至于有“天降正义”的感慨。

郑莹颖就露出些意味复杂的,同时混杂了悲哀和痛快的笑容,“这个案例, 就不是那么容易讲得清楚了。”

处置人类的事,她确实比苏禾更敏锐并且更干脆。

——飞回国内,找到“自己”,确定她跟林嘉图互换了身体之后,郑莹颖先跟林嘉图商量好能换回去怎么办、不能换回去怎么办,然后就开始查找相关案例。就算她本心并不想换回去,但这显然不是她能控制的。

应对未知,首先想到的当然是搜集情报。

所以郑莹颖当天就联系了自己在各地的同事和线人——跟苏禾不同,她从事的是新闻职业。何况刚开始工作的最初两年,她曾因年少轻狂而被扔到西北分社的乡村辟谣组,基本天天都在跟装神弄鬼打交道。天然有此便利。

所以她一问,立刻就得到了不少来源可靠的“疑似事件”。

郑莹颖最先选中着手开始调查的,就是汉东省的这个案例。

苏禾来江城之前,她一直都在为这个案例调查走访。

并不单单因为汉东离江城最近。

——案例的其中一个当事人,是一名研究社会学的副教授,郑莹颖跟他有些渊源。

这位副教授的履历很精彩,赣南省农村出身,自幼家境贫寒,立志要考入名校。甚至为此复读过一年。在读博士时终于考进目标名校燕大。毕业后受聘去了汉东大学。因为关注弱者权益,频繁为此发声,而渐渐小有名气。

——当然,他很知识分子做派。写的文章过于书生气,不那么快餐,所以大众知名度不算太高。

主要是在社会活动这个小圈子里“有名气”。

郑莹颖读大学时,参加暑期社会实践曾经跟他打过交道,又算是他的校友小师妹,这位副教授对她便很亲切。她去采访那次论坛,又听了他的演讲。论坛结束之后,副教授相熟的一行人聚餐,遇见郑莹颖,便招呼她一起去。

郑莹颖不是苏禾,对这种场合她向来十分热衷。管对方是不是客套呢,她直接大大方方跟去了。

所以说,有些东西注定会在某些场合破灭。

那会儿郑莹颖刚从西北分社调回来,不再是那个对偏远农村一无所知、对社会残酷毫无认识,只凭天生一腔青年热血和社会正义感往前冲的都市优等生。

她敏锐的意识到,这位教授关于帮扶山区弱势群体的演讲里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环——山区女性。

虽然分管的是鄙视链最底端的版块,天天跟偏远农村的牛鬼蛇神打交道。但耳听的是封建迷信,眼见的却是社会现实。而所有见闻中,见得最多,也让她最无法释怀的就是留守女童。没错,不是留守儿童,而是留守女童——因为绝大部分男童都被爹妈带到城镇里上学去了。留守在村里的,基本就只有女童。

但郑莹颖没觉得这位关注弱势群体的教授是故意忽视——因为他是教授啊,他关注弱势群体啊,他怎么可能故意忽视弱势中的弱势?

所以郑莹颖就直言,“您的演讲很发人深省,但是不是没有提到女性权益啊?”

而后这位教授说出了他——在郑莹颖印象里的砸下大坑——的名言,“中国女人的地位还不够高吗?照我看,中国女人的地位不是太低了,而是太高了。你不要学那些女权分子,连生育这种基本的社会责任都不愿意承担,天天只知道喊权益权益。社会都被她们搞乱了。”

郑莹颖瞬间就被砸懵了。

教授随即又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今年考研,我一看名单——20个进面试的,居然有16个女的。女性权益还不够高?”

“分数都被你们拉高成什么样了?我有个男学生,又有能力又有理想,结果考了三年还没考上。考上的那些女生,一个个还不是都嫁人生孩子去了?还有当全职太太的!你说你当全职太太需要什么学历?你把名额留给想做科研的男生多好?”

同坐还有两三个教书人,纷纷心有戚戚,各自补充自己身边“女生凭借擅长考试的能力抢占了名额,使得有志于科研的男生落榜”的例子。甚至还讨论起现在的考研模式应该改一改,女生太占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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