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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许(231)

想要除去云太医,用刀不成,下毒不成,栽脏不成,她该用什么法子呢?真是个头痛的大难题。

刘煊宸走进太医院,太医和太监跪了一地,唯独不见云映绿。小德子抖索地禀道,云太医拿了药篮去药园采药了。

刘煊宸扭头就直奔药园,一园子的药糙在风是翻精弄叶,要是有个人,一眼就能看见。

人呢?

他站在一园的药糙之中,四下巡睃。

大胆的云映绿,不好好上班,躲到哪里偷懒去了。他负着手,目光定格在不远处莲池的木轿上,有个人趴在桥栏上,正在对水揽照呢。

天色已经昏暗得影响到了视线,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一道接着一道,而那人却置身山外,浑然不觉身边的变化。

成个亲,有必要忘形得如此吗?

他阴着脸,让罗公公回太医院带去,自己带着怨气,直直地向那人走去。他都走到了她身边了,凝视了她有一会,她都扭过头。

“云太医,兴致不小哇。”无奈,他只得出声,提示皇上驾到,某人应恭敬地转过身,向他行礼。

某人听到声音,纤细的身子一震,急急地转过身,不过不是面朝他,而是背朝他,抬起手,在脸上胡乱地抹着。

刘煊宸吃惊地扳过她的身,发现云映绿眼中噙满了泪水。她是因为要结婚而喜极而泣吗?

“刘皇上……”云映绿扁了扁嘴,语气中带了百种情绪,幽幽地唤着他。

耳边,突地响起骤雨掠过园子的啪哒声,雷电交加,在天空中划出阴郁的火蛇,

他一把拉过她,快速地向最近的一座凉亭跑去,刚进了亭子,大滴的骤雨叮叮咚咚打在屋项和树叶上,斜斜的滴洒在凉亭里,和狂风交杂出现,不久凳子和桌子都蒙上一层水雾,

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象在亭子外挂了道雨帘,而他们突然就象是与世隔绝了。

“坐下吧!”。刘煊宸用衣袖拭了拭凳子上的水气,扶着云映绿坐下,他挨着她,不觉有什么不便。

他通常看到她要么是一脸淡然,要么是两眼圆睁,他没有想到会看见她泪眼涟涟的样子。那强忍悲伤的神情,怅然彷徨的眼神,使他感觉喘不过气来。

云映绿扯着眼泪,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别看了,我可能是很久没看到下雨了,一时激动。’”

“哦哦,云太医也开始替朕忧国忧民了,真令朕诚惶诚恐呀!”。他揶揄地歪着头打量她。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其实不是,是我的心情有点乱。”。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朕刚刚听杜大人说起快要成婚时,朕以为会看到云太医兴奋地昂起头,欢喜雀跃呢!”

她察觉到他口气中的不满,抿了抿唇,“他向你说了呀!”’

刘煊宸眨眨眼,他没看错吧,小太医貌似不开心,也不象羞涩,眉宇间添了层忧色,心思沉沉。

“他逼你成婚的吗?’”他看不下去,以最自然的动作抓住她的小手,把自已的手掌盖上去。

云映绿愣了愣,定定地看着亭子外的雨帘,““刘皇上,我其实是个没什么立场的

人,对政冶一点都不热衷,也无意亲睐任何党派。我就想好好地做个医生,管他是谁在台上,天下百姓总会有身子不适时,我尽力替她们医治伤痛、延缓寿命,外面所有的一切都

和我无关。为什么我这么小的要求也达不到呢?”。

“谁挡着你的路了?’”他抚着她从医帽上跑出来的一缕青丝,““是朕吗?朕说过你要是成了婚,就会放你出宫,你想出宫做一位民间的医生?”’

她舔舔干裂的唇,委屈地看着他,““刘皇上,我不想失去自我,可是我又无能为力。。”她可能患上婚前恐惧症,想不到杜子彬求婚会这么快。她要结婚的消息,让她一时不能

承受,慌乱到手足无措。

刘煊宸神色自若,从袖中掏出帕子,拭去她眼角的泪,轻轻地把她拉进了他的怀

中,拍打着她的后背,“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朕不会让任何人抹去你的个性,也不能埋没一位杰出的太医。’”

“已经没有办法了,刘皇上,这不是你能左右的事。”她抽泣着,攀住他的双肩,象孩子在父母的怀中,放任地哭诉着。

“云太医,你是不是太小瞧朕了。相信朕,不管你担心的是什么,都不会发生的。’”他英俊的脸庞微微俯下,声音带点沙哑,温暖的瞳眸专注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