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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许(87)

忘忧坊,顾名思义,就是忘掉烦忧的地方。这里密布着青楼、戏院、茶馆,来此循环的达官贵人往往会在黄昏前进入坊内,度过一夜通宵达旦的欢乐后,在侵晓时,晨鼓初发,才

三三两两,带着醉意离开。

秦论和云映绿到达忘忧坊时,已是黄昏。街道上开始点上灯笼,疏落的人群或骑马、或驾车、或坐车,出现在迂回的曲巷中。

云映绿杏眼圆睁,惊奇地打量着这一切。

“你曾是这里的常客,云尔青公子。”秦论玩味地勾起嘴角,街上人多,他改拥着她的腰,防止被人潮冲散。

云映绿长睫扑闪扑闪的,身边经过的女子,香风飘飘。

“这里的每一家青楼,里面的红牌姑娘都视你为知己。”秦论指着临街的重层高墙,悬挂在屋角的灯笼映照出一张张饰以铅黛的面容。但今天,我们不去那里,下次你换了装,哦

我们再去。我们今天去听女伶唱戏。”

天色渐渐昏暗。不久,暮鼓响起。

两人随着人潮走进一个涂着黑灯漆的大门内。三进式的宽广院落,青门内有回廊曲径,朱楼小院,富丽堂皇的木造建筑中,有一座华丽的舞台。

青春正盛的歌伎们穿上最时新的霓裳站在舞台两侧,低裁领口露出大片苏胸,头戴改良自波斯妇女的金步摇,灼灼生辉,隐约可见胴体的纱裙,每走一步,优美的身材便摇曳生姿

云映绿从没见过这么活色生香的场面,不禁瞪大双眼,直盯着眼里的歌伎们瞧。

秦论失笑,拥着她来到高台的前方坐下,足足有一个人高的红烛,将舞台映照的有如白昼。

“不要走开,我去去就来。”秦论凑在她耳边说道。

她点点头,好奇地看着舞台上,隐身在红纱帘幕后方有几个剪影,低头似乎有人在调弦,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低头调弦的人让开。

这是,帘幕慢慢拉开,出现了一名身穿白衣红裙的女子。女子的面容隔着纱,看不清楚,但身段却窈窕婀娜。

之间众人频频呼喊:“桃红!”“桃红姑娘!”

这名字挺着狠耳熟哦,云映绿蹙起了眉。

后台的乐师手中的琵琶突地划出一个清亮的音符,舞台下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众人屏息以待,当琵琶奏出曲调前奏后,女子转过身,轻声吟唱。

第四十章,话说争风吃醋(上)

“似雾中花,似风前雪,似雨余云。本自无情,点萍成缘,却又多情。西湖南陌东城。甚管定,年年送春。薄幸东风,薄情游子,薄命佳人。”

女子歌声,起初声线清零、渐转温,续以幽远,结以相思。最后一句,她又反复吟唱,更觉曲意凄婉、幽怨。

旁边的人连声叫好,听得动情不乏落泪的大有人在。

女子下去换衣,歌声暂歇,乐器商场,琵琶主音,其他乐器仗乐。

云映绿感慨自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她决定那个弹琵琶的人,大弦小弦交错争鸣,节奏有序,听着有些功夫,但她也说不出个道道来。

感觉就一个字“吵”。

掌声是一阵接着一阵,纱帘倏地被揭开,又几个身着劲装的女子站上歌台,边舞边唱,歌与舞配合的天衣无fèng。

一舞作罢,仍又是琵琶弹奏,别的人听得不亦乐乎,云映绿却有些坐不住了。她四下张望,那个秦公子呢,这一会可不短呀。

先前哪个桃红姑娘在别人的叫唤声中,又上了台。她风摆杨柳是的撩开纱帘,而云映绿恰巧看过去。

她愕然地呼吸差点停止。

纱帘后弹奏琵琶之人竟然是秦论,而站在台上的桃红同样震愕地发现坐在下面的云尔青公子身着素净的女装。

“桃红姑娘,再唱一曲云尔青公子的《闺中怨》。”台下的人高呼。

桃红愣愣着,徐徐拉开脸上的纱巾,眼中流露出受伤的神情,突地,她眼中涌出满眶的泪水,掉过头就往后台跑去。

现场一片大乱。

歌馆主人忙让台下站立的歌伎上台扭动腰肢,跳起了艳舞,场下的杂乱才微微平息。

云映绿眨眨眼,她想起来了,这位桃红姑娘是她在聚贤楼遇到的那位青楼女子。

“云尔青。”身后传来一声娇呼,云映绿转过身,小桃红又蒙上了面巾,双目咄咄地瞪着她,“这两年,你把我们全骗了,你骗了我们姐妹们的信任,骗了我们的感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