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她也许一眼都不会看,可是……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他还是偷偷买下了它。
没想过让俞鹿发现的。至少不是现在。
就像那种不敢当着她的面言明、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心思,都被看见了一样。
而发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不打算因为他的沉默而放过他。
“说呀,买来送给谁的?总不会是你自己用吧。”
那个身影走近了他,声音有些揶揄。见他耳根红着,微微偏着头,她还来劲儿了,故意趴在了被子上——小心地没有压到他的伤口,从下方眨着眼睛,像一只勾魂夺魄的妖:“怎么不说话啦?”
“……”阿恪低微地叹了一下,似乎是终于投降了,低声说:“给你的。”
“我就知道。早说不就好了。”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俞鹿满意了。
当然之所以离得那么近也是为了观察一下阿恪的表情——他看起来很害羞,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系统是在吓唬她吧。说什么触发了抓马剧情后,阿恪会身心变态……明明还是很正常的啊。
她有点儿得意忘形,伸出了手指,勾了勾阿恪的下巴,笑嘻嘻地说:“你送我一个礼物,我也要回你一个礼物好了。”
“不用了……”
俞鹿说:“我说用就用。况且,等你养好伤了,就要回昆西了吧。这回出了这件事,我父母肯定不会让我再回去了。我们以后说不定再也不会再见了。你真的要拒绝我吗?”
“……”
似乎有根细细的针,扎了阿恪的五脏六腑一下,留下了酸涩的麻意。
她不会再回昆西了?
也是。俞鹿在昆西待了两个多月。朝夕相对的时间久了,竟给了他一种俞鹿永远不会走的错觉。
其实,在一开始,阿恪是真的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却有一种藏在本能里的引力,让他忍不住靠近她。看她看得太专注,都忘了她与他是云泥之别,原本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
可他还是贪心,贪心得不希望这段交汇的时光那么快结束……想到以后都没有机会再与她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见面,心口就仿佛被揪紧了。
俞鹿倒没留意阿恪的情绪。她的眼珠微微一转,继续往他身上挤了挤,撒娇道:“我送你一张画好不好?你当我的模特,我画完以后将画送你。如何?”
阿恪勉强收起了低落的心绪,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
他知道俞鹿喜欢画画,又怎可能拒绝她的愿望?
俞鹿嘴角一勾,窃喜。
没错,她就是依然没放弃让阿恪当模特的愿望。故意不明说画什么内容的,先哄骗阿恪答应她,等真要画的时候,才告诉他真相。
系统:“宿主,你可真是……”
狗胆包天。
都已经警告过她说在不稳定的支线剧情里,徐恪之扭曲的可能性会比常态高很多。俞鹿还完全不怕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宿主本人就很会玩刺激的样子。那么它也就不必担忧支线剧情会一直是一潭死水。也不用绞尽脑汁地想出任务,让宿主去刺激徐恪之了。
就在这时,房间门外传来了轻轻两下敲门声。俞鹿还趴在床上,本以为是女佣,还想让对方别进来,哪里知道门下一秒就被推开了——大概来者以为阿恪还在睡觉。
俞鹿微惊,就看到了门外俞鹤辞的脸。
彼时,她还趴在床上,大半个身体都挤在了阿恪的怀里。
只要有点阅历的人,看到这一幕,或许都能察觉到气氛有些暧昧。
果然,俞鹤辞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有点严肃了。
俞鹿慌忙站了起来:“哥哥?”
俞鹤辞看了她和阿恪一眼,没有发作,微微让开了身体。门打开了,站在外面赫然是林伯誉和两个小警察。
俞鹿微惊:“伯誉叔叔?你怎么也来啦。”
刚才有门挡着,林伯誉并未看见那一幕,态度依旧和蔼:“关于那两个奸细的事,要给阿恪做一下问询。”
俞鹿之前也应付过类似的流程,恍然大悟。
“这一次,你们无意中撞破了那两个奸细的身份,也算是间接保护了元帅。”林伯誉笑着说:“庄元帅嘱托了人,送了些东西过来给你补身,如今人就在前厅。”
俞鹿一听,果然抛下一句“我去看看”,就跑掉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警察跟俞鹤辞。
对于那天的事,阿恪其实知道得也不多。他只是复述了一次他冲进屋子后的过程,提供的信息远没有俞鹿多。不过林伯誉等人,其实也不指望问出什么来,只是走个流程罢了,一个小时后,就收起纸笔,请辞了。
他们离开后,俞鹤辞将门轻轻掩上了,对阿恪微一颔首,说:“方才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俞鹿的兄长,俞鹤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