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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汤面(18)

张其然唇一扯:“记这么清楚?”

季惊棠也奇怪:“对啊,我怎么记这么清楚,可能太讨厌你了,见过一次就忘不了。”

张其然哂笑着:“不是送外卖的?”

“张其然,”季惊棠连念三遍,嗓音好像指缝里流出去的细细沙粒,磨得人通体舒适:“张其然,张其然。”

张其然一声没应。

“你想抽烟吗?张其然。”季惊棠又问。

男人还是不言。

“你想喝水吗?张其然。”

他翻身背对。

“你想去厕所吗?张其然。”

“你肚子饿吗?张其然。”

“我可以下面给你吃哦,张其然。”她趴到他耳边,故意拿胸蹭他肩背,轻声细语。

……

“有完没完?”她一语双关的暗示终于让男人破功,他躺回来,扫视她裸裎的上体:“你就这么贱?”

“对啊,我就是这么贱,你才知道吗?”她跪坐在那里,眼红红的,像只折了后肢再无行走能力的白兔:“张其然,带我离开这里。”

张其然偷偷把季惊棠安排在横店附近的一间酒店式公寓。

他刚接了部古偶,饰演的仍是男主,一个复国的前朝世子,与之前的时荣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人气正旺,长相与气质极贴合这类角色,连试戏都不必,导演直接拍板定项。

他对待季惊棠的方式与囚禁无异,没收了她的所有通讯工具,房卡也没给她留一张,装潢精美的屋子就是间看似华丽的牢房。

女人大门不出,无处可去,终日待在屋内,可她从不抱怨,也不置气,安分乖生地等着他投喂。

他下戏回来,她会提前脱光衣服,用各种他要求的方式帮他纾解一天的疲累与郁结。

张其然不怎么跟她交流,完事了就冲澡睡觉。偶尔心情好,会跟她讲讲剧组的事,会给她看自己手机里的剧照,她两眼放光地听,好像在目睹与联想自己从未涉足的穹宇星河。

真能演。

张其然止不住地想。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半月,女人安之若素,并未产生他预想之中的崩溃与求饶,张其然问她:“每天无聊吗?”

季惊棠窝在他怀里:“不啊。”

他摊下剧本:“假不假啊。”

季惊棠回眸看他:“只要不再回那个地方,怎样都可以。”

张其然问:“什么地方?”

季惊棠说:“我家,上次那个家。”

男人的嘴唇离她太近了,她睫毛扑簌着,靠过去亲他。

张其然往后躲了躲,她便没追,只说:“张其然,你嘴巴好好看。”

张其然听不出情绪地哼笑一声,伸手捡脚边的本子。

季惊棠说:“让人好想亲。”

张其然哂然,捏她腰,还用了力气:“以前包养你那些人,你都跟他们这样说话吧。”

季惊棠转回去,头发枕回他颈窝:“他们哪有你好看,”她咕哝,状似不服气:“就你我才想亲……”

张其然周体起燥,翻身压住她。

他的目光深沉而逼压,在她小脸上寸寸移行。

静静对视少晌,季惊棠紧闭起眼,嘟起双唇,像个紧张等吻的小女友。

张其然并无更多动作。

她睁开眼,又阖上,第二次索吻,还撅得更高了,唇瓣似血红樱桃。

张其然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低下头。

……

完事后,张其然好奇:“是不是面对不同的人,你的应对模式都不一样。”

季惊棠粗粗翻阅着他的剧本,心不在焉答:“是啊。”

张其然问:“我是什么?”

她眨眨眼:“你猜。”

第二天,季惊棠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嘉奖:一支崭新的手机,里面只存着张其然的联系方式。

她开心到在卧室蹦蹦跳跳。

张其然嘲讽:“你生平第一次见手机?”

季惊棠突然就停下了,背对着他,鬼鬼祟祟。

张其然手机突然震动,他接起来,没吭声。

耳畔与屋内一齐响起甜甜的三声“喂”,季惊棠高声唤:“张其然。”

张其然问:“干嘛?”

季惊棠说:“我好喜欢你。”

张其然微撇下巴,不屑一顾:“我会信?”

“不信算了。”她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从那天起,季惊棠每天都会联络他,但她很懂事,从不打电话传语音,只发文字消息,内容无外乎嘘寒问暖,哄他开心,有时张其然会搭理,但多数时候都视而不见。

可对方乐此不疲。

有天导演给女主角讲戏,张其然得空休息,接过助理递来的水与手机,发现已被好几条短信提醒霸屏:

小狗:呼叫张其然。

小狗:张其然在吗?

小狗:哥哥,饿饿,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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