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惊棠只是笑笑。
关注度上升意味着两人同进同出的机会急剧减少,一次商量过后,他们选择分居避嫌。
好在每天蹲剧组公费恋爱的机会不算少。
见缝插针私会时,他们会躲进保姆车里,再发出细碎轻微的声音。
当然,他们也不约而同地对过嘉禾重伤一事讳莫如深,像苟活在同一枚发霉果壳里的惧光昆虫,用触角相互试探,又相互汲取。
时间过得是那样快,快到让人的罪恶感都消弭,像经历了一场梅雨季,污迹斑驳的地面又被冲刷一新。
新剧安排在年初一个地方台的黄金档,骄纵大小姐与忠犬男秘书的搭档让观众耳目一新,收视率与讨论度上升飞快。
后续的连锁反应促使二人开始出双入对地参加综艺活动,互动中总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与张力。
源源不断的物料堪比营养剂,滋养出大片的CP粉。
他们掘地三尺地找糖,仿佛工蜂们在孜孜不倦地保育蜜房。
一块儿过夜时,季惊棠总会切小号刷双人超话里的帖子。
还将里边的内容甜甜地念给他听:“季惊棠看张其然的眼神就不一样啊,这是正常同事该有的眼神?”
“真的吗,”她放大粉丝们的截屏:“我怎么看不出来?”
张其然听得心神摇荡,一把夺过手机,双眼快怼上去:“就不一样。”
他唇一挑:“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放屁。”季惊棠起身想抢回来,被他轻巧避过,又扣回怀里。
挣扎未果,季惊棠嘟哝:“我看才没有……”
“群众眼睛雪亮,”张其然替她存下那张照片,才将手机还回去:“待会传给我,我帮你仔细判断。”
她捏拳轻砸他胸膛:“你让传我就传啊。”
“那你怎么才肯传呢。”他吻吻她额头:“亲一下?”
她故作排斥地撇远脑袋。
“那,揉一下?”他下手重了些。
她就惊叫:“啊——别。”
他被取悦,退下去,用唇将她从头到尾,寸寸赏析。
托起她左脚时,张其然顿住了,细细凝视她脚面的那处烫伤,它像陷在雪地里的小簇枯玫瑰,并不显眼。
季惊棠抽了下,他却握得更紧了。
他眼光渐深、渐沉,有惭疚,有心疼,多种情绪压下来,他情不自禁地倾头,在瘢痕上啄了下。
季惊棠溢出细细一声:“唔,干嘛呢。”
张其然挑眉,于床尾看来:“就亲亲,怎么了。”
女人在床头大呼小叫:“不得了,张大影帝为爱跪舔。”
“怎么就跪舔了,”张其然笑得极好看:“我只是在亲我的种的花。”
季惊棠脸微微红了,不吭声。
张其然盯着她,眼格外勾人:“不得了,季大影后还会害羞。”
季惊棠摔了个枕头过去,被他单手掌住,继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哂笑道:“不得了,季大影后害羞过后,还又恼羞成怒。”
季惊棠火大地扑过去咬他。两人纠缠,打斗,相拥着滚下了床,在地毯上缠绵,像两绺难舍难分的胶糖。
房间变得沸腾,热浪打头的那一瞬,张其然气喘吁吁地问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吧,季小棠。”
“当然啦!”她尖叫着回应他。
—
收到承诺并心满意足的男人在这座他曾难以融入的城市安了家。
他购下豪宅,偷订钻戒,并兴奋地给父母发短信:我有想娶回家的女孩子了,今年过年就带她回去见你们。
父母问他是谁,他却没个准话,因为二老不想他找同行。
两位老人只能叮嘱说找个背景好人也踏实顾家的,张其然左耳进右耳出,一句“顾我就行了”便插科打诨过去。
见面的时间总短促且珍贵,尤其两人接下了不同的片约,意味着异地恋正式开启。
相思的过程再煎熬,张其然也只能发发消息,通通电话,与她分享每日的见闻。
见不到季惊棠的日子里,他拍戏回来的最大消遣就是对着全身镜排练自己的求婚场景,一句台词在心里反复修改与编辑,最后被自己的生涩逗到捧腹大笑,一头仰倒。
“嫁给我吧,季惊棠。”
“考虑到我们一直分居的情况,我建议的最好解决办法就是结个婚,你看怎么样,季惊棠。”
“我想有个家了,季惊棠,你想不想?”
“季惊棠,反正你总要嫁人的,不如找个最熟悉的当老公?”
……
一年尾声来临时,张其然收到了时尚杂志的邀约,他跟助理要来了晚宴名单,发现季惊棠也在里面。
他兴冲冲地去对消息:“红毯一起?”
女人的回信很是抱歉:“对不起哦……公司要求要跟这部剧的男主演一起走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