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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109)

酒不醉欣慰地拍拍猫儿的肩膀:“咱家猫儿终于长大了。”

斩猪刀笑出一脸横肉:“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高徒。”

癫婆娘抚摸着猫儿的脑袋:“那就这么办吧。”

猫儿站起,攥拳道:“我去寻耗子属下,你们商量具体细节,我先让他的属下混进城来。”

斩猪刀关切地说道:“猫儿啊,你脸色这么不好,就别去了,告诉我位置,我跑一趟。”

猫儿坚持道:“没事,斩叔叔和酒不醉叔叔先休息吧,我去去就回。”猫儿出了屋子,跳上“肥臀”,一路冲出城外,直奔花耗属下位置而去。

其实,幸好来的是猫儿,若是斩猪刀等人,即便有花耗的兵符,此种危急时刻,哪个又敢信?众人闹的都是掉脑袋的事儿,若不谨慎,怕是要身首异处。

猫儿军威仍在,众将领抱拳领命。但人数实在过多,不好混入城中。

就在众人挠头时,有消息来报,说霍军已经连续攻克数个城池,正以大火燎原之速向皇城进军而来!

众人一听此言,自然铁拳重捶,纷纷为国将不国而扼腕,更有武将想要返回边界,为捍卫国土而战!

这是一群热血男儿,若非如此,亦不会为了花耗性命跟来。他们心里明白,那为国家出生入死的人,怎可能是叛徒?

猫儿苍白着小脸,那若泉水般的眸子显得更加清澈见底。她摆手示意大家平静,极其认真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决定权。此刻,想跟我救耗子的,就跟来;想去边界打仗的,就去边界;想回家种田的,就回家去!”猫儿策马离开,身边跟着的大批将领,皆是受过花耗恩惠的感恩人。

如今,城头大乱,众守城兵士因阵前消息而慌乱一团,但若想从这些人眼皮底下入城,还是有很大的困难。

猫儿命所有人潜伏在皇城入口处,等着时机。

也许是老天帮衬,天色刚见黑,大批的铁甲骑兵由远处飞奔而来,以强横的姿态欲进皇城。

守城大将自然不肯放行。

带兵将军举出太子的腰牌,大喝道:“如今霍军逼近,我等奉太子之命进京护驾,尔等若是阻拦,定斩不赦!”

守城大将发蒙,竟没有阻拦。带兵将军已然策马入城,如入无人之境。马蹄轰鸣间,无数步兵跑步前进,那势头,绝非一般。

猫儿冲花耗属下使了个眼色,那精明的副将将头一点,立刻重整军队,以军人之姿小跑跟在太子所召集的步兵身后。

断后的步兵起疑,回头问:“你们是哪个阵营的?”

花耗的副将一巴掌掴去:“奶奶的,这么多废话!不是太子阵营的跟着跑什么?”

步兵一脸憋屈,揉了揉被掴的脸,也不敢吭声,闷头继续跟着小跑。

猫儿策马随之入内,在一个岔路口,带着众人脱离太子军队,以巡逻兵之姿,分了若干小队纷纷赶去与癫婆娘会合。

天色大黑时,众人军容整齐地踏步在皇宫周围,干掉一些前来询问的人后,又分成若干小队,大摇大摆地进入皇宫内院,在一些角落里撒上酒水,在约定的时间里先后点燃。

顷刻间,皇宫里燃起数处大火,士兵们大声喊着救火,并在纷乱中帮着倒忙,让火势继续蔓延。

猫儿等人悄然潜入皇宫,斩猪刀与癫婆娘引开看护花耗的侍卫,猫儿和酒不醉进入屋里救人。

正在看书的花耗瞬间警觉起来,但见猫儿由门口蹿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轻功极好的男子,当即放下书,站了起来。

花耗也察觉到最近有些异样,此刻看到猫儿,情难自禁,激动异常,伸手将猫儿抱入怀里,仿佛要融入灵魂般用力。

酒不醉看得清楚,心中明白,这花耗原来是心系猫儿的,却不明白,那癫婆娘怎么就将这花耗与娆汐儿凑成一对儿了?只是,此地不是说话之处。

酒不醉轻咳一声,猫儿挣开花耗的铁臂,扯上花耗的袖子,急切地说道:“耗子,咱快走,那皇帝老儿要杀你。”

花耗皱眉,不语。

猫儿跳脚瞪眼道:“不许说不走的话,若真如此,我今天就陪你死在这里!”

花耗虎躯一震,眼中盈盈而亮。

酒不醉抚额,心里寻思着,难道猫儿也喜欢这小子?细细打量,还真是个俊朗悍将,不错,不错。

花耗见猫儿目光坚定,表情不似虚假,只当猫儿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她的心思,也在危急生死中发现了她对自己的感情。他用大手攥住猫儿的小手,颇为激动地点头道:“好,我们走!”

猫儿咧嘴一笑,两个人仿佛又回到小时候一般,心有灵犀地撒腿就跑!

就在三人跨出门时,知道中计的禁卫军统领带兵包抄回来,大喝道:“哪里去?”

猫儿操出明晃晃的大菜刀:“就不告诉你!”

刀光剑影中,花耗夺过一柄大刀,神若游龙,以一抵百!

就在他们努力向外拼杀时,却见空中突然划过异常的火花,只听轰的一声,另一群虎狼之师杀出,直接冲入皇宫,扑向离帝所在之处!

禁卫军统领眉目一挤,咬牙道:“不好!”挥手带领禁卫军前往龙颜殿护驾去了。

猫儿有些摸不着头脑,扯扯花耗的袖口,问:“怎么了,不打了?”

花耗皱眉,望向禁卫军统领所去方向,瞳孔一缩,喝道:“不好,有人逼宫!”

猫儿诧异:“啊?逼宫?”

花耗点头,就要往龙颜殿方向冲。

猫儿忙拉住花耗:“走走,我们趁乱快走。”

花耗焦躁:“国主有难,怎可私逃?”

猫儿跳起,一掌拍在花耗后脑,气愤地吼道:“皇帝老儿都要砍你脑袋了,你还跟着凑什么热闹?跟我走,不走就绝交!”

花耗陷入两难。

猫儿气得不轻,甩开花耗的手,向外跑去。在猫儿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为国为民为君主,她能为的,只是她在乎的人。至于那些要砍花耗脑袋的人,谁管他们是死是活?

花耗见猫儿的小身影冲入硝烟战火里,仿佛要被那火焰吞没般渺小,刚要抬腿去追,却见猫儿突然倒地,当即飞扑过去,抱起昏迷的猫儿,与酒不醉一起杀出了朝野动荡的皇宫。

皇宫里,战火四起,血流成河,兵器劈开人骨,哀号声如此尖锐刺耳,那般胆战心惊。谁也不曾想到,一向荒淫好色的太子竟然会逼宫?这其中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而今时今地,火灾四起,猫儿救人,是否都如表面那般简单?

癫婆娘等人返回隐蔽住所,除了猫儿一直昏迷不醒外,其他人并无大的伤亡。众人俨然钻了太子逼宫的空隙,得了天大的便宜。

花耗守护在猫儿床边寸步不离,大手紧紧攥着猫儿的小手,再不肯松开。

酒不醉说:“昨晚就受了风寒,今天这娃娃却是拼了命要去救你。”

花耗眼中泛起水雾,紧抿了唇,泪落在猫儿苍白的手指上,爱怜与心痛正浓。

癫婆娘看在眼中,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娆汐儿听见这边屋里有动静,忙披上衣服走过来。眼见着花耗那般深情地守候在猫儿身边,初见花耗时的惊喜瞬间消失,胸腔涌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愤怒。她尖锐地唤了声:“耗子哥!”

花耗没有看汐儿,而是放低声音沙哑道:“小声些,别吵猫儿睡觉。”

娆汐儿身子一颤,倚靠在门上,泪眼模糊地盯在花耗攥住猫儿的大手上,觉得幸福离自己越来越远。即便是曾经拥有,也不过是虚假的浮华。

癫婆娘轻叹一声,扯着娆汐儿离开。

酒不醉与斩猪刀亦退出屋子,留这对他们眼中的有情人在一起。

花耗望着为自己不顾性命的猫儿,将那铮铮铁骨化为绕指柔情,温柔地将猫儿包裹着,仿佛护着易碎的宝贝般寸步不离。手指爱恋地划过猫儿细致的肌肤,恨不得替猫儿承受这病痛的折磨。

在花耗的深情凝视中,猫儿的睫毛颤了颤,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仿佛被梦魇困住。

已在城中逗留太久的众人准备趁乱起程,然而猫儿一直没醒。癫婆娘起了疑心,与众人重新返回屋子,为猫儿把脉,除了有些发烫外,仍旧没有任何异样,却是……叫不醒!

如此这般,猫儿竟一连昏睡了一天两夜!

就在众人的极度惊恐中,猫儿终于张开了雾蒙蒙的眼睛,急声询问道:“耗子呢?”

花耗灵魂震撼,猛地抱住猫儿,激动沙哑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猫儿,你总算醒了。”

猫儿看见花耗,这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酒不醉过来给猫儿又把了脉搏,问:“ 猫儿,可有异样?”

猫儿摇头:“挺好的,没事儿。”

众人听了猫儿的保证,也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猫儿这昏迷来得有些异常,但既然没查出问题,也实在无法对症下药。

众人收拾好行囊,准备趁着兵荒马乱连夜出城。

花耗忐忑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得猫儿脑袋颇痛,捶了两下后,猫儿忍不住道:“耗子,你别跟被油点了尾巴似的来回窜,看得我脑袋痛。”

花耗立刻停下,坐到猫儿身边,努力平定自己热血悍将的为国激情。

猫儿看在眼中,也不忍为难花耗,只是说:“耗子,你若想去救皇帝老儿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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