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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138)

猫儿因连续睡了三天,总算是精神起来,与一同洗漱好的癫婆娘换上漂亮女装,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相视一笑,虽然面容上并无相似之处,但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豪气却是如此一致。

癫婆娘不再浓墨彩妆,她得了猫儿便是最真实的幸福,哪里还在意过往纷乱?更何况,她既然没拂酒不醉的心意,总不能继续蓬头垢面吓人。虽然胭脂掩不住癫婆娘脸上的长疤痕,但那疤痕已然在岁月的消磨中淡化,反而有种洗净铅华的美丽。

癫婆娘拥有了失而复得的女儿,才感受到那血亲之间的亲昵。盈盈笑意挂在癫婆娘脸上,将那温润柔和的母性气息柔化成圈圈光晕,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暖光中,美得极具韵味。从这一刻起,她要做回那个敢爱敢恨的娆池女,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孩儿!

猫儿也想给银钩留下些惊鸿照影的美丽,不想银钩一想起自己,就是那种简简单单的男装样子。

母女两心有灵犀地打扮一番,娆池女身穿白色衣裙,猫儿用蓝色装扮,两人飘然下楼,美煞了旁人,亦震惊了曲陌和银钩!

任他们想破脑袋,都不曾想明白离帝为何罔顾道义侵犯了娘亲,却又弃如敝履。原来,娘亲不是那个人,不是离帝心中的娆池女,只是一个有些相似的可悲替身,没有神韵,只有躯壳。

在曲陌和银钩的记忆中,母亲是温婉绝美的,中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永远逆来顺受的样子,只想守住自己的家,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她不似娆池女的豪气狂放,却在爹被离帝杀害后性情大变。

曲陌和银钩二人心中的感触可谓翻江倒海,气氛,不甘,暴怒,恨极等情绪铺天盖地袭来,却在瞧见猫儿的笑颜时渐渐趋于平静。两人最终相识一眼,分别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释然。既然是过去,那就让它过去吧。怀璧其罪?离帝已经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更没有必要让娆池女和猫儿知道这些终被历史掩埋的不堪过往。

曲陌,银钩相视一笑,举杯,一同饮下酒水。

猫儿笑着拉酒不醉,斩猪刀和花耗一同坐下。这些人变得拘谨,毕竟与曲陌同桌,难免有些不自在。

猫儿弯唇笑道:“曲陌人很好,你们不要怕他,他虽不爱笑,但喜欢小动物。你看,小白团就总该趴在他怀里玩耍。”

坐在主位上的曲陌抬头微笑,示意大家坐下,此举给足了猫儿面子。

猫儿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曲陌心里苦涩,他本不想与众人一同进餐,却不愿放弃与猫儿相处的机会。

难得见曲陌笑颜,如今一笑,当真是笑傻了一干人等,纷纷在心中感慨,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儿啊。

饭间,猫儿与娆池女一起说着儿时的趣事儿,还不时地将花耗提溜出来,比划比划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比如……是怎么打花耗的。

花耗眼中宠溺不减,即便知道猫儿的心不在他身上,也无法不抓住这最后的念想,哪怕是多听猫儿神采奕奕地叫他耗子,他都是幸福的。

花耗配合着猫儿的讲解,不时拳脚一番,逗得众人大笑。

每个人,都尽力让自己开心,因为猫儿期望自己开心。

如果猫儿真要在睡梦中死去,那一定要在快乐的睡梦中死去。

猫儿讲累了,咕噜咕噜灌下两口茶水,接着给大家讲自己在绿林山上的英勇事件。

吃饭的时候,猫儿与娆池女亲昵无比,简直密不可分。

银钩眼巴巴看着,有些吃味,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猫儿一下,示意她搭理搭理自己。

猫儿被踢,并没有什么异样,仍旧与娆池女说着话儿。

银钩见猫儿没反应,就又踢了一脚。

此时,娆池女转头望向银钩,轻咳一声道:“银钩,勿要踢了,那是刚换的新鞋子。”

银钩当时正一口酒含在口中,听娆池女如此说,当即知道自己踢错人了,而此人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的岳母大人,这脸不由得一烧,喉咙被酒呛到,转过头,一阵咳嗽。

众人心中明白了因由,皆偷偷笑起。

猫儿低头去看,见娆池女的鞋子脏了,这才明白银钩誓要踢自己,却踢娘娘脚上去了。见银钩红了脸,猫儿屁股一挪,坐到了银钩身边,打趣道:“你有事找我就说话,踢娘娘做什么?你可不知道,酒不醉叔叔可宝贝娘娘了,小心他给你好看。”

酒不醉儒雅的脸庞被猫儿闹红了,笑嗔道:“你这毛头!”

猫儿拿起筷子,给每个人夹菜,口中囔囔道:“吃吃吃,我可饿坏了。”

众人宠着猫儿,也纷纷给她夹菜,一顿饭吃下来,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曲陌与花耗去书房商量军事。

猫儿看着两人背影,问:“怎么还商量军事?霍国还不消停吗?”

斩猪刀啐道:“能老实吗?”

猫儿去看银钩,银钩见猫儿终于正视自己,两步就挤到猫儿椅子里,将猫儿往自己腿上一抱,还美其名曰:“天冷,坐卧身上暖和些。”

猫儿红了脸,小声道:“娘娘还在边上呢。”

银钩装傻:“我看见了啊。”随之将猫儿放在椅子上,站起,郑重其事地对娆池女行了个大礼,唤道:“岳母,小婿给您见礼。”

娆池女微愣,被银钩的突然袭击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转而却是笑了,点头应下,讲话道:“我听闻你生性风流,但见你对猫儿却是真心,望你日后好生待她,莫要辜负。”

银钩慎重一笑:“谣言止于智者,猫娃娘子知我,岳母姑且信我。”

娆池女听闻银钩此言,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姑爷不错。

银钩转而对酒不醉恭敬道:“岳父受小婿一拜。”

酒不醉笑得不见眼睛,脸上光芒万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塞到银钩手中:“贤婿啊,此乃保养之药,望你早日给我们多添儿孙。”

银钩讨喜道:“还望岳父给猫娃添几个兄弟姐妹,不让猫娃太过孤单。”

酒不醉偷瞄着娆池女,笑得连汗毛都抖擞起来。

娆池女的脸已经红成一片晚霞,扫了一眼猫儿,示意她让银钩不要说了。心里不禁寻思着,酒不醉与银钩倒是臭味相投,常常把风花雪月挂在嘴上,但若动了情,还真是死心眼的认真。不过,就是那两张嘴上都没个把门的,怎么什么犊诳诘?真想臊死人不成?且不说她还没和酒不醉成亲,即便成亲了……得,不想了,越想越不消停。

银钩转向斩猪刀,行长辈礼道:“谢您教猫儿武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不嫌弃,也能够亦尊您为叔叔。”

斩猪刀忙摆手:“不嫌弃,不嫌弃……”

银钩一路追击:“听闻斩叔您喜好美酒,银钩开了几间酒楼,不如年后去那边安顿下来可好?”

斩猪刀一听美酒,口水就泛滥;一听酒楼,就想到小倌。当即猛点头,大赞道:“有前途!有前途!”

银钩回身抱起猫儿,对众人道:“岳父,岳母,斩叔,小婿与娘子先休息了。”

猫儿刚要开口唤娆池女聊天,却是被银钩一个热吻落下,当即没了思想,只能晕乎乎地被银钩抱回房里,细细拥吻,痴情缠绵,琐碎低吟着一室旖旎春潮。

第五十九章生命消逝无归期

围绕在猫儿身边的人,是个小家,然而那些人所决定的意向,却又全关天下。在猫儿努力纵情快乐时,正是三国朝野动荡不安之时。

曲陌因猫儿的身体状况而焦躁不安,心情在这种无法靠近的悲情调子中变得肆虐残暴,有种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

他洞悉霍国异动,明白霍国想在自己羽翼未丰时攻占离国,他便开了一处弱口给他们,让霍国以为可以乘虚而入,实则却是诱敌深入,曲陌暗度陈仓,将所有精锐部队调出,欲在自己的痛楚中,杀霍国一个天翻地覆,血染山河!

曲陌的心思无人知晓,更无人知晓他的触角伸到多远。在不为人知的时候,银钩曾以斐少爷的身份掌控了霍国大多数经济动脉。

曲陌让银钩,也就是斐少爷,暗中收集霍国各大官员的罪证,将他人软辫抓紧在手,为己所用,若无罪证,那便下套做诱饵,只要是人,就会有软弱处可拿捏。

若说曲陌此生唯一算计失误之处,便是猫儿和银钩。一个是自己挚爱,一个事自家兄弟,他想过,若用强硬手段,定然会夺来猫儿,但结局如何?他何尝需要一具冰冷的身体?他千般算计,却独独丢了自己的感情,这便是难以两全的责难。

在曲陌无处宣泄的痛苦中,整个关口笼罩在草木皆兵的气氛中。

霍帝则是眼见离国日益强大,并隐约察觉出国内出现了问题,各大元老重臣趋于半隐化,原本主战的武将亦有些萎靡。在这种情况下,霍帝原本想一统三国的野心变得压抑,一怒之下,竟亲自挂帅,挥剑冲来,想在关口拿下曲陌!

娆国虽一直避开两国战乱,但娆帝实则万分记恨离、霍两国,表面上看似努力维护各国和平,实则却是在偷偷添乱。一如娆帝曾经所做,表面与两国交好,实际上干的却是背后捅刀子的行径,而这一切纠葛,不但是因为国仇家恨,更是为了永远无法得到的挚爱娆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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