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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天下不乱(75)

有一种泪叫做无知后的悔恨,有一种泪叫做行帆过后的感动,我想,我的这滴泪水,却是窃喜中的荒唐。

在这个大乌龙里,我哀怨地扫视着眼前的闹剧,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皇上示意大家别上前,独自应对道:“你……你是朕的妃子,当然得出现在这里。”

这回换我满头黑线嘴角抽筋了,看来,不是这位皇上大人脑袋有问题,就是他以为我脑袋有问题,从眼下的情形看来,应该是后者。有点无奈,却也怨不得他人:“皇上大人,我不是疯子,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没等皇上开口回答,旁边的剧组人员倒是快嘴道:“你虽激动,我们昨晚在这拍摄英雄救美的外景,结果,英雄一个海底捞月跳下河后,却正好于你撞到一起。这不,我们将英雄拉上来时,顺便也扯上来紧紧拉着英雄衣襟的人。我们救了你,身边没有换洗的现代衣服,就只能给你换上拍摄用的古代衣裙。英雄被你吓病了,到现在都无法拍摄,一直嚷着河底有怪物。这拍摄,都不知道要拖拉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哎……”

我脑袋一转,迅速回想起在撞击方航下水后,我立刻奋力掏出揣入兜里瑞士军刀,忍受着河水的腥臭,抵抗着死亡的恐惧,在无尽的黑暗中,困难地割开了手脖上的捆绑。至于手脖上的伤口,显然是因为我在生死关头没有拿捏好刀子的角度问题而划伤的,还有关于发面馒头的问题,显然是泡了河水,浮肿的效果。事实令人汗颜啊……

我记得,自己在冲破捆绑后,即刻拼命地向上游,在呼吸了一口空气后,一直努力试图靠岸。然,天是黑的,水流是急的,我在竭尽全力中,却突然遭遇一空降物袭击,凭借本能,在昏迷的一瞬,我紧紧攥紧这个罪魁祸首!若不一起上岸,就一起沉入河底!

幸好,我获救了。

转了一路十三弯后,我再次感叹,原来,此空降物是英雄大侠啊,还真是承让,承让。

工作人员将手伸入兜子里抹出一个彩色的小东西递向我:“这位女士,你别紧张,把钗子放下,给,这是你电话。”

我松开威逼在皇上大人脖子上的钗子,伸手去接那个电话,转而拍了拍被我吓到的皇帝,玩笑道:“皇上,可否让臣妾拍张照片,留作纪……啊……”

伴随阗皇上大人的一声惊呼:“疯子!”我只感觉胸前一窒,皇帝大人巨掌一推,我衣衫飘诀的身影便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消失了,独独留给世人一道联想翩翩的弧线,以及重物落水的扑通声。

妈的!这个**00电影,老娘一定不看!

天外有天是飞仙(二)

在端急的河水中挣扎,终是抓住一根歪脖斜树枝,拖拉着长长的裙摆,奋力地爬上岸,在渐渐步入黑暗的夜色下,拧干身上的水,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竟有种不知身在何夕的荒凉。

赤脚走着,偶遇车辆驶过,我抬手一抬,竟吓得司机同志踩足油门飚车而去,独留我的芳影在幽暗中飘荡。

甩甩手机上的水,用拧干的衣物使劲擦着,不晓得它还能不能用,也……不晓得鸿塘他是否脱离了危险?

手机上红糖三角的变异蜻蜓脸已经模糊成泛白的纸片,有种淡淡的感伤在心里蔓延。

怀抱着一丝期望,按下手机开关,那闪烁银亮的屏幕承载了喜悦,发出了悦耳动听的声音,开机了……

真看是限量版的贵重物件,竟然有防水效果!赞一个!

就在我想大跳大叫时,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出电量低的符号,然后再次关机。

我望着与我开着国际玩笑的手机哭笑不得,只能卯足了力气,拼命拦下一辆小面包,不管三七二十几的就强行上了车,对着那位瞪大眼睛忘记呼吸的可怜司机大吼道:“快去‘零感’夜总会,本小姐赶着投胎!”既然都把我当鬼,那就做鬼吧,只要人肯听话就好。

既然方校长想置我于死地,就不会轻易放弃,所以现在我不能回学校,最好的地方就是去‘零感’找黑翼睡神,虽然我不晓得他在这批交易中到底扮演怎样的角色,但凭女人的直觉,我知道他不会害我。

车子在盘山道中颠簸的行驶,旁边司机的牙齿从我上车开始就一直咯咯叩击个不停,等我终于到了‘零感’门口时,他才哆嗦出一句话:“请~~~~付费~~~~”

我眼睛一瞪,阴森森地不可置信道:“你都害怕成这个样子了,还让我付费?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司机磕碰着牙齿,哆嗦道:“我……我这是长年叩齿,不……不……不是害怕!”

我无语,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抬手指向他的后背,惊叫道:“鬼啊!”在司机转头时,我一掌劈向他的后颈,想将他砍昏。

却不想,那司机师傅是个练家子,一把回攥住我的手腕,继续一颤一晃地哆嗦道:“想……想暗算我?我……我……我是少林第一千四百八四三代弟子……啊……”

不得已,学习了老局长对付他家混小子的高端手段,用电话……砸!

在司机眩晕成斗鸡眼的过程中,我迅速跳下车,一阵风似的跑到侧门处,大声宣告:“我是段翼的女人!”然后在门卫的目瞪口呆中,火速蹿去黑翼睡神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没有黑翼睡神的身影,我非常自主地闯了进去,翻箱倒柜的想找出一个合用的充电器,却在黑翼睡神的床垫下看到一张卡片。

说是一张卡片吧,也不尽然,这就是一张稍微厚一点的普通纸片,不过,却被塑封了起来,足见黑翼睡神对它的宝贝。纸片已经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用铅笔涂鸦着三个几乎一样的圈圈点点,有点鬼画符般的恐怖。仔细分辨,似乎是三个手牵手的人。要说这些也不能让我觉得新奇,最引我注意的,却是卡片下方的落款,赫然是一比一划却扭捏难看的两个字:小米。

小米?黑翼睡神一直唤我小米。是巧合?还是其它?我从来不记得自己画过这样个性的东西,也不晓得这三个手牵手的人倒地是谁。是爸爸妈妈牵着小宝贝?还是其它?关于小米,到底是谁曾拥有的记忆?

头有点痛,匆忙地将那张塑封了的卡片重新放到床垫子底下,继续寻找充电器。

好不容易翻出充电器

,忙给手机充上电,自己则拿起座机电话,给大局长打去,报个平安。

电话刚接通,老局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急切的问:“喂,哪位?”

我一听见老局长的声音,竟有种想要痛苦的冲动,吸了吸鼻子,喃喃道:“老局长,是我,江米。”

老局长声音徒然提高,气势汹汹地吼道:“你个死丫头,跑哪里去了?!!一整晚找不到人!!!”

我一直担惊受怕的心终于眺望到安全的港湾,当即哗啦一声就哭了出来,嚎道:“老局长,方校长走私军火,他要杀我灭口。”

老局长一愣,忙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现在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回来后再仔细报告。从你一消失,老子就被那混小子反教训了一整天,直怨老子把你派出去,却又下落不明。这样吧,我让混小子去找你,免得走漏风声,让敌人有机可趁。”

我猛着头:“我在‘零感’,没看见他。”

老局长道:“你等着,老子马上让他去找你。”

挂下电话,我环抱着腿坐在黑翼睡神的大床上,又抽搭了两声后,终是止住了呜咽哭泣。

没有等多长时间,门被砰的一声推开,黑翼睡神那因飙车而狂乱的发便出现在眼前。他那深如墨潭的眸子点缀上银亮的璀璨,展开的双臂是如此有力地将我紧紧抱入怀里,不留一丝空隙;温热的唇舌纠缠的蛇,肆意乱窜,炙热地搅拌。

我被他吻得唇舌皆痛,却可以感受到他的惶恐不安是如此澎湃难以安抚。

也许,人都有种怪病。就是在痛的时候,如同发现有人比你还痛,你反倒觉得不痛了。我就是这样。感觉到黑翼睡神的惊慌失措,我反倒平静了下来。

深刻的吻,粗重的喘息,抱着我的黑翼睡神一直没有言语。

我趴在他咚咚有力的胸口喘息着,喃喃道:“怎么办?严斐设计让走私军火的方校长来杀我,而鸿塘又不知去向,到底怎么办才好?”

黑翼睡神深邃的眸子一凛,大手环抱着我的腰身有力地安抚道:“事情马上就会过去,不要想了,一切有我。”

我抬起头,不放过任何对组织表白的机会:“有你真好,但是我们要一同进退!”

黑翼睡神眸染笑意:“好。”转而认真道:“这地方不安全,你跟我走。”

我点点头,留个心眼的问:“翼,上次和白狐交易的是你吧?你要买什么?还是有其他计划?”

黑翼睡神回道:“是‘零感’里要用些道具,购买迷彩服和枪支噱头。”

我点了下头,终于明白,白狐就是方校长家的矛盾,矛可攻,盾可防,而黑翼睡神确实老局长的混小子,他买的是假枪支,做的却是真调查。

转手拔下正在充电的电话,打开机盖,想要开机,却发现手机在关机下出现了一颗蓝点,还有渐渐清晰的银色脉络,以及……另一个出现的红的荧光点,我抬头望向黑翼睡神:“你绝不觉得,这是点点中的一人,会是鸿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