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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从门缝里看我(157)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在她地身边。也许看着她一边虐待我一边痛哭地样子。会让我觉得有种报复地快感。

是地。我就是这么不争气。你尽管哭吧。尽管打吧。我不在乎。真得……不在乎。

然而,当有一天我半夜起床,听见她对着手机的窃窃私语时,我才真正意识到何为恐惧。我无法相信,母亲竟然要找杀手去杀父亲全家!我不敢相信,却更加不会怀疑,因为她曾经不只一次说过要杀了父亲全家,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我觉得她疯了,真得疯了。

我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但是,我不再是毫无心机地小孩,我懂得了隐忍。

我知道,如果若此时我逃走,她一定会明白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即使她不想杀我,也可能会将我塞进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将我拘禁一辈子。她爱自己胜过于任何人,不会让我有威胁到她的机会。

偷爬回床上,在煎熬中数着分针,直到天亮。

天亮后,我找出去年的衣服,将那些看起来就很短小的衣裤穿在了身上,然后无声地走到客厅,果然看见她皱紧的眉头。我知道,即使她不喜欢我,却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孩

戴上有一丁点儿的不适。如果准备地说,她是不能一样与她不匹配的东西出现。在她地眼中,她就是女王。而她周围的任何一样东西,都需要用来衬托她的身份。其中,自然包括我。

事情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吃过早点后,她便开车带我出去买衣服。而我则故意在她试衣服的时候躲了起来,让她误以为我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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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地日子并不比想象中苦。

可能是因为那个地方根本就算不上是我的家,所以我离开得毫无留恋。

而且,我昨晚在裤子里面缝了一个贴身口袋,将我积攒下来地零用钱全部塞到了里面。虽然不是很多,但应该够我找个小城市生活两年。至于两年以后,我会有能力养活自己。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地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快,觉得自己好像要飞了起来。

然而当夜色降临,我被人洗劫一空地时候,我才更加确定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一个人的弱小便注定了要受别人欺压。

饥寒交迫中我也曾想过回去,只是对于自由的渴望让我更加不愿回到母亲身边,去当她泄恨的出气筒。

咬咬牙,仍旧在外面流浪。

从天黑到天亮,由日落到日升,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最初,我可以用可怜的眼神、怯怯的微笑,去换取同情者的面包。可当我被一群地痞无赖欺负,变得满脸污秽、全身泥巴时,再也没有好心人愿意帮助我。他们讨厌我脏兮兮的脸,嫌弃我身上的泥巴,甚至在我接近他们的时候会满脸嫌恶地躲开,怕我碰脏了他们的干净衣衫。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从自己变得很脏的那一刻算起,已经足足三天没有吃过饭了。

于是,饥肠辘辘的我决定去偷!

只要能吃饱,我不介意自己被打。但是,我厌恶自己再被母亲打!陌生人打骂我,我除了身体受罪外不会心痛,所以宁愿自己在外面忍受饥和拳头,也不愿意回家去遭受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我是聪明的,赔一还是赔二,我算得清楚。

打定主意后,我走到龙蛇混杂的小市场,蹲在胡同里偷偷地观察着,看什么东西最好偷,什么东西偷完后可以快速跑开不被抓到。即使我现在非常饿,我也要忍耐,细心地去观察。

当我望着一间馅饼店流口水时,突然听见人们的吵嚷声,说什么有个胖子要跳楼自杀。

众人蜂拥而去,我看准机会跑到馅饼摊儿,很顺利地偷到了一张刚出炉的热馅饼,然后拼命奔跑,直到险些昏倒在地上,才敢回头去看有没有人追上来。见无人追打,我这才狠狠地嘘了一口气,无力地跌坐到一棵大树后。这时候才发觉,手指被馅饼烫得生疼一片。

顾不得手指上的疼痛,我捧起热馅饼一口咬下,烫得我舌头都要掉了,却还是没舍得吐出去,而是慢慢咬着咽下。

此时,嘈杂的人声再次热闹起来,人们纷纷仰着头指指点点。

我抬头去看,但见一个圆滚滚的胖子正坐在残破老楼的二楼窗口处,身子动了动,就扑通一声跳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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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谅,见谅,昨晚大心被朋友给灌多了。

番外何然:第一章 我们都在流浪(二)

吓了一跳,手中的馅饼掉落到布满泥土的地上,勾起疼。当然,我并不是心疼那个胖子,而是心疼我的馅饼。

我原本想借着大家看热闹的时候再跑回去多偷几张馅饼,但那个胖子却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搀扶着一个老太太回到了残破的老楼。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相继离开,又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儿前。

我心中不快,暗怪那个胖子为什么就不能死了?!如果她死了,很多人都会留下继续看热闹,那样我就能多偷些馅饼,不会挨饿。

毫无力气的身体拖动满心的埋怨,我又徘徊到小市场周围,想着也许还能偷些其他吃的东西。

结果,直到天黑,我仍旧一无所获。

想着那张掉落在地上的馅饼,不由得又找了回去。然而,馅饼没有找到,却碰见了五个地痞无赖!他们以为我是小女孩,竟拉拉扯扯地要将我带走。我心里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于是粗着嗓子请他们放过我,让他们知道我是男孩。不曾想,他们非但不放开我,反而拳打脚踢,捉弄着让我脱裤子给他们看。

我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求饶。因为我知道,若自己此刻哭喊着求饶,一定会助长他们的变态的心理,反而更不会放过我。

在谩骂与屈辱中,我恨极了自己!若这么死去,是不是会更好?就像今天跳楼的胖子,她是不是也被逼得走投无路才想着要死?还有一个胖子,我记得她的名字叫何必,她是不是已经被大姨小舅他们逼死了?

原来,想自杀的人都是被人逼迫得可怜虫。想活,却活不起。

心如死灰中,我听见有人大喊一声:“着火了!快救火啊!”

紧接着。我透过地痞无赖地双腿空隙。看见了一个圆滚滚地胖子。她正扯着一个燃烧着地破麻袋片子。若一个疯子般恶狠狠地冲了过来!

她地身子一跑一颤。颠得下巴上地肥肉也跟着微微颤动。火光将她地面目显得狰狞。像极了电视里地恶太太。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想快速逃离这里。但腿脚却使不上力气。

然而。就是这个人救了我。

她在将那几个流氓地痞赶跑后。便对我伸出了肉呼呼地胖手。问我是否愿意和她回家。她说。她地家里很穷。跟着她也可能挨饿。但最起码。我们在一起有个伴儿。

也许是因为她不嫌我脏。也许是因为她刚刚救了我。也许是因为我需要一顿填饱肚子地饭。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曾经地一瞬间想过死亡。所以。很脏、很饿、很怕地我。看着她充满善意地肉脸。伸出了冰冷地手。放入到她温热柔软地掌心。被她领回了小危楼。

我想,如果她有任何地歹念,我会马上跑出来,或者……从窗户跳下去。然而她除了用语言戏弄我之外,并没有做什么变态的举动。但我已经失去了对任何人的信任与依赖,即使看起来乖巧听话,但仍旧会时刻小心防备着她地一切举动,并在心里一遍遍揣测着她带我回来的最终目的,到底是真得好心救我,想找个人作伴儿,还是其他?

直到她偷偷地将唯一一个荷包蛋放入我的碗底,我才相信,这个人是真得想找个伴儿。而我完全可以当她地伴儿,只要她继续供给我吃食,不让我挨饿。

我稍微放心,一边吃着极其美味的挂面,一边偷偷地打量着她。我发现的五官并不难看,若细看,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好看。如果她瘦一些的话……不,如果她要是能瘦很多的话,一定是个很漂亮地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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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她大咧咧地坐到床上,故意挺直了腰板,自我介绍着她的名字——何必。

何必?何必!

这个名字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只要大姨她们相聚,都会提起这个名字。就好像不恶狠狠地骂上几句,便难消心头恨意!

我地手指悄然收紧,一种可以称之为恐慌的感觉爬上我地背脊。

这一刻,我竟然害怕她知道我是谁,害怕她知道我与大姨小舅之间的关系,怕她知道大姨就是夺走了她父亲地第三者,怕她晓得小舅就是给她下激素的罪魁祸首。

虽然相处的时间极其短暂,但我却能看得出来,她的关心不假,她的善良不假,她想和我相伴不假,她……她这个人,不假。

我谎称失忆,只希望她别太早发现我的谎言,让我可以呆在这个小屋子里,吃她煮得面。也许她并不知道那清汤清水的挂面有什么好,但却是我这辈子吃过得最好美味儿。

我不知道自己是被一碗面收买,还是被她的笑容温暖,总之,我不想被她讨厌,不想被她赶走离开。

所幸,她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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