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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从门缝里看我(27)

我忙着"进攻"辣子鸡丁,也没时间答理他,好几天就想吃这一口了,一直没舍得钱。

一盘子辣子鸡丁和两个二两饭进了肚后,我这才抬起头,示意银毛也吃点儿,"吃些吧,不然等会儿喝酒伤胃。"

银毛看了看我,皱了皱眉,问:"这里吃饭干净吗?"

我抓起一片儿牛肉扔进自己的嘴里,"眼不见为净,你当那些大厨师就不抠鼻子、挖耳屎了?"

银毛呵呵一笑,拿起筷子就要吃鹅肉。

我拦下他,"吃点儿卤味花生得了。"

银毛不解,问:"你自己吃肉,为什么让我吃花生米?"

我扬扬得意道:"我喝多了不吐,你行吗?反正现在吃下去,你等会儿也得吐出来,多浪费啊,还不如拣些便宜的吃呢!"

银毛的眸子里跳跃起火苗,我呵呵一笑,松开了拦住他筷子的手。

他斜眼看我,怪声怪调地问:"你是打算把这菜带回家吧!我说请你吃饭,可没说还管你全家老小。"

我本想将鹅肉炖酸菜带给何然的,听他这么一说,我打死也不能承认了,于是示意他接着吃,"你吃,你吃,反正等会儿你将这锅大鹅炖酸菜吐出来后,就当便宜狗了。"

银毛的筷子伸不下去了,最后索性扔到桌子上,发出不友好的声音,引得其他桌的客人都看向我们俩。

他一个眼神扫去,绝非善类的样子让不想惹事儿的客人悄然转过头,这才气愤地对我说:"你也叫个女人!"

我起开一瓶啤酒咕嘟嘟下肚,吧嗒了一下嘴,感慨道:"这你就没有眼光了吧?我其实很特别的。"

他把唇角悄然弯起,打开白酒,鼻子凑近闻了闻,皱了皱眉,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灌下一大口后,问:"怎么说?"

我古灵精怪地一笑,说:"我啊,我就是男人中最女人的!女人中最爷们儿的!"

银毛被我逗笑了,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拍向桌子,笑得前仰后合,直说:"形容得好,形容得好!"

我又灌下一瓶子啤酒,这才眯眼望着他,用手摇了摇啤酒瓶子,说:"喂,别笑了,你信不信我喝高了将酒瓶子砸你脑袋上?"

银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闪亮亮的白牙,"原本是信的,不过如果你今天要是真砸了我,只能说明你借酒装疯,我下手也不会留情。"

我捂住口,装做惊恐的样子,"糟糕,泄密了。"

他嘿嘿一笑,又给我起开一瓶子啤酒,"杀无赦!"

两个人其乐融融就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一起调侃着生活乐趣、人生百态。桌子上的酒瓶子越来越多,我却仍旧屹立不倒。我除了偶尔跑两趟卫生间外,还没到醉生梦死的地步。

眼见着半箱子的啤酒被我自己干掉,银毛又叫了两瓶白酒,然后给我倒上一杯,说:"喝点儿这个。"

我昏沉沉地道:"不成,这个不成,喝不了!"

银毛不放过我,非得让我喝,还直说:"喝!不喝就是瞧不起我,今天这单我可就不埋了。"

在我也想彻底醉一回的前提下,这话比什么都管用,于是我将啤酒一踢,也和他喝起了白酒。

两个人推杯换盏间,不知怎的就谈到了姜汁儿身上,然后被我话锋一转,又扯到了齐荷身上。

银毛说:"那小妞的模样和身段都比你强多了,你基本上没有希望。"

我一听,不服气了,一撸没有的袖子,怒目道:"狗屁男人!不就是看什么S型曲线吗?要是说这个,我自认为全身上下的S,只比她多,不比她少!"

银毛笑得很痛苦,脸部都扭曲变形了。对我伸出了大拇指,气喘吁吁道:"你狠!"

我一仰下巴,"那是,女人,就应该对别人狠一点儿!"

银毛身子一转,倚靠在墙面上,看起来也有些喝高的样子,晕乎乎地扯出个话题,说:"你说,平时看你还挺张狂的,怎么那么能哭呢?"

第49节:第十四章 男色劫,还是劫男色?(2)

我想了想,疑惑地问:"我哪里能哭了?"

他扫了我一眼,恶声道:"你那是什么脑袋?不就是在电梯里见面那次吗?你哭得惊天动地,连鼻涕都甩到我衣服上了。"

我脸红得发涨,不过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所以不在乎地一摆手,大大咧咧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体型,你不觉得我的容量更大吗?别说哭得惊天动地,那都是小事儿,知道不?没准儿下次我一哭,就直接被国家派飞机接天上去了,然后用眼泪滋润某些严重干涸的土地,成为受人敬仰的大人物呢。"

银毛笑得胸口起起伏伏,眸子闪烁明亮,"你还真是能自娱自乐。"

我觉得舌头都大了,却仍旧含含糊糊道:"我跟你说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期盼与梦想。我从来不奢望高飞,只希望别人的快乐不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而我的快乐,可以晒太阳。

"可惜,审美将我丢到了黑海,我只能一遍遍地幻想着阳光普照。

"不是姐们儿吹捧自己,要是换了别人,没准儿早就幻想枯竭了。多亏了是姐们儿我啊,渴望连绵不断,憧憬无限美好啊!美男啊,钞票啊,通通扑来我的怀抱吧!

"有句广告词说得特好:人类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

"不过这句不适合我。我的广告语就是:我要随意徜徉,哪怕撞碎鱼缸!"

银毛望了我半天,我也托着圆脸让他看,几番意味深长的厮杀下来,他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

我也跟着嘿嘿笑起,醉眼蒙眬地说:"我知道……呃……知道你笑什么。"

银毛用眼角看我,很性感地"哦"了一声。

我眨了眨眼睛,卖弄道:"你没准儿在想,这只肥猪还真有点儿想法。"

银毛眼含兴奋,笑意扩大,"嗯,你这只肥猪是有点儿想法。"

我突然暴怒,站起来,摔了个啤酒瓶子大喝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才是肥猪!你个死小子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飞上天,去当……去当……去当飞猪!"见银毛被我吓到,我得意地直扭屁股。

银毛的脸变得扭曲,哭笑不得地轻嗤一声,嘲讽道:"那个姜汁儿说你是什么天才,我原本还以为你应该有些内涵,或者藏有两手,现在看来,还真是'理想远大'!"

我面色红润,很是诡异地笑了起来,伸手唤来老板,将一盆大鹅炖酸菜打包;然后一手提着大鹅炖酸菜,一手提着包包和牛肉面汤,趁着一丝清醒,步伐飘浮地往外走。我边走边打着酒嗝儿感慨道:"呵呵……知道什么是天才吗?就是十一分的勤奋加一颗正常脑袋,才能勉强高出别人那么一点点儿的优越,成了他人眼中的……呵呵……天才!"我在自言自语中走出了小饭店。别看我喝高了,但仍记得这顿饭是银毛请的,喝到最后,我也没掏钱。

走出小饭店后,小风一吹,我觉得清醒了几分,猛地想起一个一直盘横在我心里的问题,突然急转身,高喝一声,大声质问道:"银毛!你在广场上为什么突然吻了……吻了……我?"

银毛意味深长地笑道:"原本和小弟们打赌,看看一个小时内谁能在公交车上偷到最多的钱。结果,我输了。惩罚就是去吻一头'肥猪'。后来在广场上转悠,竟看见了你。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觉得你倒是赚了。"

我了然地点点头,觉得和自己猜测的内容有点儿偏差。原本以为他突然吻我是想报复,不想竟然是他们这些地痞流氓恶搞下的产物!只不过倒霉的我,竟又晃悠进了他的视线,变成了那头可怜的……猪。

银毛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儿,独自呵呵笑了起来,口中还说着:"你当时仰头望天,嘴里还大口咬着什么东西,好半天都没咽下去。两个腮帮都鼓鼓的,看起来像只南瓜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特别搞笑……啊!!!"

俗话说酒壮熊人胆,不是没有道理的,尤其当我听到自己的初吻竟然是被他们玩丢的产物,这种无法扑灭的耻辱感就噌噌往上蹿!我当即用眼睛一扫,随手超起堆放在小饭店门口的啤酒瓶子,照着银毛的脑袋就狠砸了下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银毛的脑袋上响起,但他并没有像我预计的那样倒下,而是眼神越发清亮地望着我,犹如嗜血的狼王。

我有些惊慌,连忙伸手扫了扫他头上的碎玻璃渣儿,又竖起大拇指,笑得极其献媚道:"哥们儿,练过铁头功吧?真酷!"我转身,一路小跑地溜走。

在一片黑黢黢中,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很远。

酒劲儿随着运动再次涌上脑袋,我整个人又变得忘却所以,哼哼呀呀地不知所云。

我确实有些醉了,脑袋也变得不甚清醒,但我却仍旧没有丢掉回家的本能,一步步向小危楼的方向晃悠走去。

我路过破烂张霸占的狭窄巷子,一脚踩在一个罐子上,身子向前一扑,差点儿啃一嘴泥巴。所幸衣服领子突然被人拉住,没让我手中的汤汤水水供奉给大地。

第50节:第十四章 男色劫,还是劫男色?(3)

我的醉酒清醒了一分,想转头去看来人,道一声谢。却隐约记起什么人说过,人的肩膀和脑袋上共有三盏灯,护着人不让孤魂野鬼逗弄去。但凡走夜路的人,都不可以左右摇摆着回头看,若灯被自己扑腾灭了,小鬼就要缠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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