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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江山(70)

晨光将他的眼眸染成透明的色泽,若带刺的紫色琉璃,让人明知道拥抱即是受伤,却仍旧忍着痛,想环绕那不世的风华,绝然的美丽。

白莲步步纠结着靠进,砰地一脚踢在我坐的长椅上,负气般一屁股坐下,紧紧贴着在我的身侧,用唯美的眼眸扫了眼杯子,阴阳怪气道:“亏山儿还记得我,真难得啊。”

我在心底感叹着,美人到什么时候都是美人,就算是生气发脾气,也是美人,哪怕此刻白脸挖鼻孔,怕也是一幅《怡然自美图》。

心理活动不多,奴才样却因白莲长久的压制,而瞬间自动化。手自然地向怀里摸了摸,没摸出帕子,忙用袖子将杯子的里里外外擦干净,又用茶水烫了汤,倒掉,才将那一缕幽香在晨光中,划出晶莹的弧度,入了那青瓷杯子,看着它旋转着归于平静,形成了淡淡的绿波。

将那茶杯小心地送到白莲祖宗面前,见白莲伸出漂亮的手指扇了下脸颊侧面,我立刻伸手到袍子下面,一扯,取出扇子,啪地一声打开,小心的扇着……

动作一气呵成,自然无比,仿佛是训练有成的……军犬!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拿扇子的手一顿,隐约感受到几束投在我身上的视线,变得异样激烈,仿佛虫子啃咬般,不太疼,却非常难受。

我扇扇子的手没有停,白莲隐约见了笑容,提起茶水杯,用小鼻子闻了闻,轻凑到唇边,缓缓卷入舌间,慢慢品下……

我被大家瞧得不自然,只能尴尬道:“瞧这孩子,真会品茶。”

“咳……”白莲入喉的好茶突然化身为呛水,引得他一阵咳嗽。

我忙伸手去拍,白莲却闹了别扭,推开我的手,扭开头,不理我。

罂粟花眼波莫名,狮子眼神深沉,眼镜蛇眼睛微眯,一种无形的碰撞,与空中迸发出强烈的气流。说不上是谁与谁的对决,也说不上是分帮结派的对垒战,到有点像自由撕杀,最终留下来的那人,便是强者。

心脏负荷过重,我微微垂下眼敛,退出这场无聊的杀戮,伸了个大懒腰,打个哈欠,笑道:“你们慢慢促进感情吧,我去睡会儿。”站起,往楼上走去。

躺回到床上,感叹人生之无常,想躲的人,不但没躲开,还偏偏撞到了一起,真是混乱一锅粥。

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整整到天色渐黑,才缓缓张开眼睛,肚子一声叫,提醒我必须解决民生问题。

洗了把脸,冲到楼下,却看见那四位魔王竟然一直保持着我睡觉前的姿势,手提着不知道冲了多少遍的茶杯,相互间酝酿着危险的气息,对看着。

见我下来,眼睛皆是一转,却都没有动。

我渡步过去,问:“被点穴了?”

没有人回答。

我又问:“被下药了?”

仍旧没有人回答。

我了然地伸出脚,使坏地挨个踢了一下,换来四位大人物呲牙咧嘴的隐忍表情。我没心没肝地哈哈大笑总结道:“原来是腿麻了!哈哈哈哈……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眼见着二皇二王一头黑线条,我心情大好,眼不自觉地往他们的小弟弟处溜达而去,来了个眼神巡回演出。

眼镜蛇貌似无波无澜的声音响起,问:“你看什么?”

我完全诚实地坦言求知道:“我一直奇怪,你说在这腿麻、手麻、四肢麻中,男人的小弟弟也会麻吗?”

喀吧……

我仿佛听见桌子碎裂的声音,以及人类下巴脱臼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

“山儿……”四面八方阴森森的呼唤,若地狱的勾魂使者般冰寒刺骨,让我忍不住打个大激灵。

这天儿,要冬至了吗?

六十六.经典贺词

在四个男人的‘深情凝视’下,我咽了一下口水,呵呵笑了笑,决定放弃不耻下问的精神,手臂一挥,豪气冲天地吼道:“掌柜!好酒好菜给老子上来!在去阁里叫几个漂亮的美人小馆,这场子,爷儿我今天包了!”顺手伸进罂粟花怀里,准确无误地摸出一叠银票,抽了两张,扔了出去,剩下的往自己怀里一塞,对罂粟花道:“江湖救急,先用用。”

罂粟花挑着风情的眼角,痞子样的笑道:“应该的。”

突然想起他亲昵地叫我小娘子时的样子,不觉得心上一热,打哈哈道:“赶明儿个给你画幅《罂粟驭花纵草图》,这些银票,就全当是酬劳了。”

白莲扯了扯我的袖子,递出一叠银票:“山儿,用我的。”

狮子轻扫一眼,沉声道:“俸禄多了?那就停俸一年。”

白莲的葡萄眼一眨,嘟囔道:“停就停,我跟母妃要去。”

狮子一僵,不太自然地瞄了我一眼。

我心里早因狮子的怪异表情笑翻了,脸上却装做没看见般,张罗着吃食。

恍惚间觉得,这关系,真够乱的,暗中庆幸月桂没有来,不然,更不好收拾……

眼镜蛇继续自己的冷冻功能,不言不语地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在大家的默不做声中,我试图找个话题,道:“上个菜这么慢,我去看看。”站起身,欲去厨房,却又转过脸,问:“你们都想吃些什么?”

白莲立刻谗猫样地舔了下淡紫色的唇,双眼冒异彩地直接道:“方便面。”

我回道:“准备太麻烦,给你做其它佳肴,如何?”

白莲一听眼睛发直,忙点头:“好啊,我来帮山儿 。”站起来,就跟在我身侧。

刹那间,仿佛又回到‘倾君之时’,继续那无忧无虑的欢乐时光。

扫眼众人,除了月桂换成了眼镜蛇,其他人好似依旧如昨。

罂粟花仍旧坯子样的笑望着我,道:“山儿还能拿出什么惊喜?今天可是我生辰。”

我一听,心一动,立刻来了精神头,掳起袖子,举起拳头,喝道:“看好吧!!!”转身,大跨步地冲进了厨房,夺过大厨的灶台,全权控制起来。

幸好客栈里有发好的面,我只需要大量的鸡蛋、水果,牛奶。

鸡蛋没有问题,牛奶却比较短缺,我则命令众人出去,高价去各家收购,务必给我将东西准备好。

一顿忙乎中,从身后伸出一双异常漂亮的手,贴着我的腰身,将我抱入怀里,小下巴趴在我的颈项,猫样的耳语:“山儿,你这是做什么?”

因白莲类似爱抚的亲近,使我敏感的身体微僵,不太自然的回道:“生日蛋糕。”

白莲仿佛察觉不出我的僵硬,仍旧将我往自己的身体里揉搓着,喵喵道:“六个月后的二十三日,我生辰,山儿可记得了?”

我认命地忙活着手中活计:“好,到时候我也给白莲过生日。”

白莲却道:“要更用心,要大惊喜。”

我点头:“小祖宗啊,伦家办事你放心!现在,你是不是出去,别烦我?”

白莲的手一紧,沉声道:“我这是在帮你忙!”

我忙奴才样的笑道:“伦家这不是怕你累到吗?出去吧,别把衣服弄脏了。”

白莲似乎还想说什么,而此刻,那厨房帘子被寻奶回来的人掀开,三位大爷的眼,瞬间若冷刺般射了进来,炸得我汗毛直立,发丝颤抖。

白莲却没有松手,仍旧挂在我身后,对企图挣脱的我,呲起尖锐的小牙,与小巧的耳珠上轻咬一口,耳语道:“山儿,你若不要我了,我就杀了你。”

如海啸般的激灵从耳朵处澎湃开,我一僵,缓缓转过头看白莲,却见他仍旧谗猫样地盯着我的食物看,仿佛刚才的耳语根本就没发生过。

见我看他,白莲到也不含糊,对着我的唇,就啵了一口,眯眼笑道:“真香。”

我傻了,竟然有种在狮子眼皮底下偷情的胆颤感。

白莲没有继续闹我,伸出爪子,顺了颗草莓果,捏在手中,笑嘻嘻地渡出厨房,算是帮我个大忙。

望着白莲那并非轻佻却依旧单薄的背影,心里,第一次开始衡量,白莲的认真,到底是不是抢夺玩具般的儿戏?

为什么,我可以看透很多人,可以分清很多物,却独独对感情懵懂无知,对白莲无法定位?

即使有那帘子布的遮掩,我却也能感受到帘子那边的澎湃浪潮,怕是,非一般的渠道,可以平衡的了吧?

强收了心神,终于可以专心地忙活起自己的造食事业。

材料虽然不全,但也可以东拼西凑,能简则简地勉强做成一块大蛋糕。将熬出的浓稠奶,代替了奶油,涂抹在四方蛋糕上,放凉。

将大红蜡烛熔了,找到空心的毛笔桶,抹了油,放入棉绳心,贮入滚烫的有液体,做成一各个小红蜡烛,共计十九根。

又着手将红柿子挤成红汁,芹菜压成绿汁,木瓜捣成黄汁,分别和入面团里,将那软软的东西,染成红、黄、绿,三种色彩。

抻好三种颜色的面,分别下锅,煮好。

着手做了三种混汤,有小块牛肉的,有虾皮海鲜的,有蘑菇青菜的,分别装在三个大白瓷盆里,看起来就特有食欲。

也将三种颜色的面分别装在同样的瓷盆里,即干净,又鲜艳。

转身,摸起小刀,将有限的水果充分利用好,在蛋糕上布置起一副生动的画卷,满意得我自己都直想哼哼,艺术,果然无处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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