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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欠谁一场误会(5)



“因为你在入睡之前说,彭其,我好累。”徐恩如实解释。

徐恩在凌晨一点离开,离开前亲了一下我的额角。我闻到他身上有我的香水味道,原来,香水是这么容易出卖男人,出卖暧昧。

严维邦在早上六点半给我打来电话。我困倦得口齿混沌:“小佛,你发什么神经?”严维邦早已习惯了我叫他“小佛”:“你是不是跟徐恩好上了?”

“神经。”我因心虚而没了睡意:“我跟他毫无关系。”

“我刚看见他的车从车库开出去,我还以为他在你那儿过夜了。”

“你怎么会看见?你刚开车回来?你又跟韩国妞儿鬼混了一夜?”我岔开话题。

“喂,你别教训我。”

第十话:我叫徐悉

我和越南女孩儿安娜一起去一间韩国店买酱菜,远远地,我看见了徐恩。他穿得很正式,白衬衫,斜条纹领带,西装裤,黑皮鞋。他手上拎着塑料篮,里面横着萝卜白菜,跟他的穿着很不协调。

我走上前,没有任何铺垫:“徐恩,请问你从八楼到一楼,是习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徐恩的眼睛从冰柜里的冻鱼冻虾上移到我的脸上。只一秒,我就意识到了,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徐恩,虽然,他有着和徐恩一模一样的脸孔和身形。

男人笑了笑,很沉稳,比徐恩的轻浮沉稳上一百倍:“我叫徐悉,熟悉的悉,是徐恩的孪生哥哥。”我讶然:“啊,你好,我,我叫黄青青。”

“我见过你。”

“见过?”

“对,你第一次见到徐恩的时候,我正在和他吃饭。”

我记起了徐悉,没错,我见过他,或者说,我见过他的背。那时,我只是以为,他有着和徐恩一样的背。

告别徐悉后,安娜对我窃窃私语:“那男人可真帅,不过好像冷漠了些。”我一边闷头挑选辣白菜一边冷笑:他的弟弟和他一样帅,而且,还不冷漠。安娜的眼神既小心又牢固地追随着徐悉的身影,我烦躁地对她重复了严维邦对我说的话:“丫就是一流氓。”我说的是中文,安娜自然没有听明白。

安娜就住我我们上课的那栋黑色玻璃楼的对面,市中心的位置,面积狭小,租金不便宜,图的就是个方便。我抱着七八磅重的酱菜罐子去安娜家吃饭,酱菜又酸又辣,我吃得津津有味,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严维邦又打来电话,说唐人街上的一间花店来给我送花,找不到我,问了楼下的黑人警卫,而黑人警卫给他指了条明路,而那明路就是严维邦。“花在我这儿,你回来时记得过来拿。”严维邦末了还附加了一句:“青青,行啊你,魅力无边啊。”

第11——12章

第十一话:美国文化

“你拿的是什么?洗衣粉?”我率先开口。

“是冰淇淋。”徐恩来了兴致。

“我的天,这桶大得足以洗拖把。”我打开门。

“这就是美国文化。”徐恩夸张道,并跟着我进了门。

我把花放在了一边,再把冰室里的海鲜冻ròu通通扒拉出来,才把那冰淇淋桶勉强塞了进去。徐恩从我身后抱住我:“你看,我全身都是冷的。”的确,他全身都因为那个桶而冷冰冰的。我拱开他:“去抱暖气。”我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地做着一些无谓的事,而徐恩就跟在我的身后:“我送你的礼物很脱俗吧?你是不是也认为送花很俗呢?”我回头白了他一眼:“装,你就装吧。”

我走到门口,徐恩也跟到门口。我打开门,笑盈盈地把他推了出去。徐恩在我关门前仍锲而不舍:“喂,那花到底是谁送的?”这下我相信了,那花,并不是徐恩送给我的。

我忘记了对严维邦和徐恩说我见到了徐悉,因为我的大脑有些混沌,为那大罐的酱菜,大捧的玫瑰花,还有那最大桶的冰淇淋。这大概真的是一种美国文化。

彭其给我打来电话时,我以为我在做梦。

彭其说:“是阿姨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的。”这个“阿姨”是指我妈。我妈认识彭其,谈不上满意或不满意,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我心中究竟是何分量。黄青青善于伪装,黄青青在妈妈的面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也许,我也对彭其伪装了,他大概只认为我是执拗地,倔强地纠缠着他,大概他并不知道,他早就是我心中的一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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