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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跳墙(5)



竹青有点为难,“我怕过敏反应还会发作,你一个人住,这两天都是危险期,万一有什么状况……”

“那我留下来好了。”晚潮提议,她是巴不得留在这里呢,就算没再有什么过敏反应,每隔四个小时换一次药,也够折腾的了,这样蒙着眼摸黑走回去,只怕天都亮了还没找到家门口。

“可是我们十点半就下班了。”说话的是思甜。“思甜,现在是咱们的错,怎么能撒手不管?”竹青拉了拉思甜的衣角。

晚潮心念一动——反正误会都已经发生了,可不是她故意的,大好机会摆在那里等着她利用,要是这个时候还不放聪明一点,就真是太浪费了。

“荆医生。”她清了清喉咙,“刚才好像你说过,这种情况是应该赔偿我的,是吧。”

荆劭眉梢一抬,“你的医药费都可以免掉。”

“我不是这个意思。”晚潮露在纱布外面的只有一个翘翘的鼻尖和没消肿的唇瓣。她小小一颗白牙咬了咬嘴唇,“失误总是在所难免的嘛,我可不是耍无赖,讹诈你,医药费是不会欠你的;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也看到了,我眼睛现在不方便,只要……我留在这里,一直到不需要再换药为止,就可以了。”

荆劭失笑,什么,这还不算讹诈?她知不知道现在去医院换一次药,什么价钱?更何况这里十点半就关门,她留下,他怎么办?

“我要是说不行呢?”

“那就只好算啦,我就这样回去,万一路上被车撞到,也只好自认倒霉,不然怎么办?谁叫我自己不长眼睛,找到这么一家见死不救的诊所来。”

“荆。”竹青把荆劭拉过一边,“你这什么态度?”“那照你说的,把她留在这里?谁会加班照顾她,你还是思甜?”

“诊所可不是我们的。”思甜在旁边cha嘴,“不是我说你,荆,我们几个里面就数你住得最近,这种时候我跟竹青可帮不了你了。”

“你要我——把她带回家?”荆劭总算反应过来,“我一个大男人——”

“可是你给人家用错了药。”竹青打断他,“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很伤诊所声誉的,到时候没有人敢上门,大家都跟着你去讨饭啊?”

荆劭语塞。

“就这么决定了。”思甜拍拍他,就知道荆劭这种人,不逼他是不行的。这只特大号的烫手山芋,除了他,还有谁接得下来?

荆劭回头看一眼沙发上的晚潮,她正翘着一颗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期待他的答案。叹口气,他头都大了一圈,“那你,先去我那里待一晚上。”

好歹等过敏反应的危险期过了再说。

晚潮情不自禁用手在胸口划了个小小的十字,主啊原谅她吧,用这样不光彩的手段达到目的。

荆劭蹙起眉,不知道怎么的,会不会是他太多心,怎么总有一种踩了套的错觉?

“你住得这么近?”

十点半,诊所挂牌停业,晚潮跟在荆劭身后回去。才穿过一条街,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荆劭只应了一声:“嗯。”多一个人跟在后面,真觉得别扭,可是有什么办法,谁叫他阴差阳错用错了药。

晚潮可以想象他板着一张脸的样子。这个人,啧,真是不上道,她是他的病人啊,又没欠他钱,他那什么脸色。

“几楼?”晚潮两只手在前面小心地摸索。脚底下一绊,差点栽个跟斗。

冷不防地,他伸手一把把她拉到身边,“要关电梯了。”

晚潮没提防,“咚”的一声撞上他肩膀,顺手揽住他一边手臂,松了口气,“还以为你把我落下了呢。”

“喂!”荆劭慌忙拉下她的手,电梯里虽说没别人,可到底他也是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样跟她勾肩搭背。

“真小气。”晚潮扁了扁嘴,“你到底住几层?”

“十一层,到了。”他按住电梯,让她先出去,“这里往右拐,行了,就这里。”

晚潮听见他翻钥匙,开门,打开灯,虽然脸上蒙着纱布,可好像还能感觉到灯光隐约透进来。呵——长长松了一口气,就地坐下来,两只手在地上摸了摸,是木地板。

不是她诉苦,今天真是累坏了,兼且惊吓不小。几乎想就这样在地板上躺下来,先昏睡十二个钟头再说。

“你……”荆劭伸手拖她起来,“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随便就在地上坐?”

“不然怎么办?霸占你的c黄?”晚潮嬉皮笑脸地跟他开玩笑,这个男人真死板得很,不挑逗他几句,心里好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