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安·莫里森。”
出乎意料的是，三人放下了枪。那矮个男子用欣喜的语气说：“我就说嘛，他是莫里森女士的弟弟，我在CEO办公室里见过他们的合照。”
克里斯松了口气。看来他们都是普林公司的员工，否则不可能知道艾比的办公室里有姐弟俩的照片。
“我是安保主任伊格纳茨·马奇，这位是我的同事布赖恩·拉格伦，”他示意三人中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那位，“这位是研究员诺亚·赫特。”他示意那个矮个男子。
“诺亚·赫特——博士。”矮个男子补充道。
“很高兴见到你们。”克里斯由衷地说，“你们已经知道我的名字里。这位是……”他看着仍然处于惊恐状态的多米尼克，“这位是多米尼克·蒙塔莱，我的……搭档（partner）。”
“是莫里森女士派你们来援救的？”马奇问。
“算是吧。我姐姐就在外头，普林公司、疾控中心和军队各有一大帮人围在外面。不过只有我们两个成功进来。”克里斯简要地介绍山外的状况，“海桐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装病毒的容器呢？它还安全吗？”
“这个……不太好说。”马奇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最好赶快离开。”
“去哪儿？”
“镇上的小学。那下面有个防空洞，所有人都躲在那里。”马奇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所有活着的人。”
第33章 苍白之女（7）
多米尼克、克里斯与普林公司的三人一起乘上那辆没翻的吉普车（这车竟然还能动，真是出人意料），驶向镇小学。小学建于小镇一隅，高高的围墙围着白色的校舍。当吉普车驶近大门时，门边人影一动，大门便吱吱呀呀地打开了。看来他们有专人负责把守大门。多米尼克还看见校舍天台上有几个人正凭栏眺望，教室里也偶尔能看见人影闪过。
小学里有座操场，塑胶跑道上停满了汽车，草坪中央堆着众多木材，似乎曾经焚烧过什么，现在还有袅袅余烟不时上升。
马奇将吉普车停在跑道上，下了车。
校舍里走出一名男子，穿着警服，如果多米尼克没看错，他还端着一支MP5冲锋枪。
马奇“嗨”了一声，权当同男子打招呼。男子拘谨地点点头。其余人也下了车，多米尼克几乎是被拉格伦推下去的。
“这位是镇上的警长杜克·罗宾斯。”马奇介绍道，“也是现在的最高指挥官。”
“指挥官？”克里斯问，“指挥什么？”
“所有活着的人。”
“什么？”
马奇没理会他们的疑问，自顾自地将多米尼克和克里斯介绍给了罗宾斯警长。警长上下打量他们，像在打量犯人。
“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们是猎魔人。当然用魔法。”克里斯直截了当地回答。
所有人都瞪着他俩。罗宾斯警长叹了口气：“猎魔人就猎魔人吧。现在你说你是外星人我都愿意相信。”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要是你们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搞的，我还得谢谢你们呐！”
多米尼克和克里斯求助地望向马奇，马奇指了指校舍：“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他们鱼贯进入一楼的一间办公室。看来罗宾斯征用这里作为临时指挥部。一张看起来原本是教师办公桌的桌子上摊着一张小镇地图。
罗宾斯招呼他们坐下。三名普林公司的员工摘掉了防毒面具。赫特博士将面具往桌上一丢，灰心丧气地说：“从科学角度来说，这东西没有什么用。”
“总比什么防护都没有要强。”罗宾斯警长道。
“该从哪里说起呢？”他摘下头上的帽子，当作扇子扇风，“马奇先生？”
马奇道：“四天前，我们车队运送货物经过这里，从东侧隧道进入，穿过小镇，自西侧隧道离开。离开隧道后，理论上来说我们应该把海桐镇抛在身后了，但是没多久，我们发现前方又出现了一座小镇，镇上的建筑物和海桐镇一模一样。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有可能这里的小镇长的都一个样，所以我们没太在意，继续行驶，接着又经过一条隧道，离开隧道后，我们再度来到一座小镇。这时候就连我们中最蠢的人也明白情况不太对了。我们进入西侧隧道，却从东侧隧道出来，不停地在这倒霉的山里打转。这时候开始起雾了，我从没见过那么大、那么诡异的雾。我认为，既然我们无法前进，那不如后退。所以我们调转方向，进入了东侧隧道。但见鬼的是，我们竟然从西侧隧道里出来了，又回到了镇上。就这样反反复复试了几十次，没有一次成功。我们试图和公司联系，但不论是手机还是车载卫星电话，全部不通。赫特博士提议去镇上用有线电话试试。于是我、拉格伦和赫特博士一起去镇上，其他人留守原地。
“到了镇上，我们发现这里的情况和我们一样，不论电话、手机还是网络，全部失灵了。没办法，我们只能回去，守在那里，等待通讯恢复。可当我们回到停车的位置，却发现车子不见了。我们沿路搜索，在靠近东侧隧道的位置发现了那两辆车，它们的状况就同你们所见的一模一样，货车车厢大门开着，里面的货物不翼而飞。另一辆吉普车翻倒在地。此外，地上还有四具尸体，属于我们四个同事。我们一行共有十人，两名研究员，八名安保人员，现在三个活着，四个死了，还有三个不知所踪。起初，我推测车队遭到了他人袭击，以至于四名同事牺牲，三人被俘虏，车里的货物也是被袭击者所抢走的。但检查了现场之后，我们发现有些不对劲。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四名死者全部死于背后偷袭。而且赫特博士还说，‘失踪’的那三个人都是底特律实验室的，而死者则是蒙哥马利实验室派来的。出发前他就听说，总公司觉得底特律实验室的人靠不住云云。所以我们怀疑，那三人有可能是内鬼，偷走货物的也是他们。”
“你们把货物从底特律运到蒙哥马利？那么远，为什么不坐飞机而要走陆路？”克里斯试探着问。
马奇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服从上级的命令。赫特博士说：“这是总公司的指示。似乎是‘拉撒路’自己不愿意坐飞机。”
多米尼克和克里斯同时露出“见鬼了”的表情。“拉撒路是什么？！车上载的不是潘多拉的魔盒……呸呸呸，装病毒的容器吗？”多米尼克喊道。
赫特博士擦了擦头上的汗，“嗯嗯，容器也是货物之一。另外一个货物……不不不，应该说乘客，是底特律实验室某个临床试验项目的患者。出于保护患者隐私考虑，他的姓名身份都是秘密，我们给他起一个代号叫‘拉撒路’。”
“人体试验？！”多米尼克叫得更大声了，“你们在搞人体试验？！”
“……蒙塔莱先生，那是征集志愿者的临床试验，公司会和他们签署自愿协议的，你大概不知道，好多人为了成为志愿者都挤破了头，但还轮不到他们呢。”
“这么说，因为那个患者不愿坐飞机，所以你们才走陆路？”
“是啊。还有一点很奇怪，一般来说，同一个项目不会中途更换实验室，可总公司却下令将容器和拉撒路转移到蒙哥马利实验室，而且护送人员中，有七个都是蒙哥马利实验室派来的，只有三人来自底特律实验室。上头的意思好像觉得底特律那帮人靠不住，根本不想让他们掺合运送货物的事。但拉撒路项目的负责人罗德里格斯·希尔博士非要跟来，公司只好妥协，让底特律那边出了三个人，包括希尔博士在内。另外两个是保安，与其说是来保护货物的，不如说是来保护希尔博士的。”
“但就是这三人，连同货物一起失踪了？”
赫特博士点点头。“所以我才起了疑心，怀疑他们是内鬼。本来就算他们要捣乱，我们光凭人数优势就能制伏他们，可没料到半路遇上了这等怪事，而我们傻乎乎地分散了兵力。就好像……”他打了个寒颤，“这些怪事是为了助他们一臂之力才会发生的一样。”
“赫特博士，别说傻话。”马奇训斥道，“你的推测毫无根据。也有可能镇上的怪事和货物失踪并没有关系，他们只是刚巧撞了大运，得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罢了。”
“那个拉撒路是什么人？有没有可能希尔博士等人与他串通，或者是受他要挟？”克里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