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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攀(204)+番外

莫晗笑着打断他:“这边都交好定金了。”

俞肖川愣了会儿,再次退缩。他想撕了那协议,他想打电话骂中介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办好过户……他实在无计可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哪里?”

“松江大学城过去一点。”

“那也不近,那边还不错。”

突然砸在窗户上的雨点急促地打断了两人对话。两人都被窗外吸引,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由缓到急,很快流成了雨幕,模糊了窗外的世界。变暗的天色仿佛重回午夜,早高峰的倾盆大雨不知会耽误多少人。

莫晗往外走,经过床边时被俞肖川拉住了手紧紧贴在脸侧。此刻的他再难继续伪装下去,虚弱得像一头受伤的兽主动向莫晗乞讨安慰。

“别走。”

他恳求。别离开这个家,别离开他。协议作废吧,房子车子都给你,工作室青浦也好松江也罢,别走就好。太卑微了,他讨厌这种卑微。俞肖言曾说过,求来的东西留不长。

莫晗无法拒绝此刻的俞肖川,任由他的怀抱缠上来,火热到有些潮湿。她摸到他汗湿的后背。屋内温度太高了,窗外雨势渐缓。不再急促的雨点落在玻璃窗上的动静变得温柔许多,听久了有些催眠。

不知道抱了多久之后,莫晗趴在俞肖川肩头打哈欠,被他放倒在被窝后手脚并用地缠住。

“再睡会儿吧。”

俞肖川的嘴贴在她颈窝说话,温热的呼吸润湿了脖颈。

睡意也变得潮湿柔软,勾引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说一点多余的话。莫晗轻唤:“俞肖川──”

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他。“肖川”属于赵又卿,不认识赵又卿前她都坚持守住这份分寸感,认识赵又卿后她更加难再越界。

俞肖川等了半晌没有等到她后面的话,咬着她颈肉问:“怎么了?”

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替换成了别的,更实际的:“待会儿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

“蛋糕好不好?”

“蛋糕?”

“对,蛋糕。”

在孟秋生日会上做过的蛋糕,让他注意到她的蛋糕。再做一次。她能做的实在不多。俞肖川没有问为什么,呢喃地应好。她往他怀里凑了凑,两人同时静默,听着窗外时急时缓的雨声。

潮湿的睡意很快淹没了莫晗,闭上眼睛前听到俞肖川的低语:“我有朋友的工作室也在松江那边,不知道离你那里近不近。有空一起去看下?”

忽远忽近的话语叫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没睡够的莫晗放纵地沉到了梦里,分不清就别分清了,过一日是一日。

等了许久,俞肖川只等到耳旁莫晗平稳的呼吸,窗外雨又变大了,砸在玻璃窗上的雨点被风吹得毫无章法。他在被窝里圈住她的中指和食指,想起在田野间给她戴上花戒指的那一刻,已经遥远地像一场梦。同时也想起另一桩跟戒指有关的旧事。

前几年崔爽曾用易拉罐拉环做过一组创意设计,讽刺那些拿易拉罐拉环求婚的人,放到网上后被很多网友嘲讽她物质,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的真心比钻戒更珍贵,易拉罐拉环求婚更浪漫更有意义。

崔爽发了长文怼骂她的网友,里面有句话让俞肖川印象深刻:“带上去随意的东西,摘下来更随意,上一秒的真心下一秒就是假意。”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崔爽为何鄙视用易拉罐拉环求婚的人。他反复仔细地摩挲手中莫晗的食指和中指,她的指腹有薄茧,戴上戒指后可能会影响她拿刀划破牛皮,或者给缝纫机穿线,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去习惯和适应。他曾戴过一枚戒指,和被赵又卿拒绝的那枚是一对,都是崔爽设计制作。因为不习惯很快就被他取下了,不知道掉在了何处,给赵又卿的那枚被扔进了黄浦江。它们永远没办法凑一对。紫云英戒指还在他包里,男戒和女戒并排一起,从南方背到北方,又从北方背到高原。他想爽快点拿出来,又害怕历史重演。有些东西早就粉碎了,从赵又卿拒绝他的那一刻开始。他不想这样,但现实已经如此。他以前也曾嘲讽俞肖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又强她多少?刀子扎到自己身上时,才知道那有多疼。

赵又卿手术当天大雨从早下到晚,医院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病人与家属。医院比往常更阴冷。

淋湿了头发的俞肖川赶到病房时,赵又卿正在和程露说话,程露明显的不大高兴,赵又卿倒是笑嘻嘻。剃了光头的她更显得五官明艳,嘴角的笑容完全看不出电话里表现出来的紧张与绝望。她说他不来她就不上手术台,临时临了闹这一出,程露给他打电话时就一句:“你来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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