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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145)

崔氏女莞尔:“我有没有胡说姐姐心里最清楚,我若是想跟陛下告密,会等到今天吗?姐姐就别提防我了。”

韦浸月只冷冷看着她不语。

崔氏女道:“咱们顺着刚才的说。这跟太后有没有关系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怀疑她,重要的是母子离心,经不得半点猜忌,若这个时候有个当年的旧人站出来,三分真七分假把事情摁到太后头上,她根本百口莫辩。”

“而这一点,太后心里清楚得很。”

“陛下与他的四哥情深意重,若叫他知道谁害了他的四哥,哪怕亲娘,他也绝容不下。”

韦浸月皱眉:“你让我去要挟太后?若她不肯,我就要去陛下面前污蔑她。”

崔氏女抚着指间银戒上嵌的东珠,道:“富贵险中求,我刚说了,我这个法子姐姐用不用随意,姐姐走时记得跟妹妹说一声,妹妹有些不用的簪钗可给姐姐,毕竟姐姐如今无依无靠,出了宫门还不定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她步态婀娜地顺着游廊走远,留下韦浸月呆愣至此,许久都没有再挪步。

**

音晚这几日过得很清静,萧煜身上起了红疹,怕她嫌他丑,日日避着她不肯再踏入昭阳殿。

但这厮心眼颇多,怕几日不见音晚忘了他的模样,着人画了一幅他的画像,挂在音晚的寝殿里,就挂在她的床边,要她寝前寝后都能看见,伴着画像入眠。

紫引奉皇命每日检查画像,歪了不行,落尘也不行,务必干净整齐。

那画像中的人自是丰神俊朗,霁如虹光的,线条流畅有致,眉目弯弯朝人笑得温善无害,音晚看久了还觉得挺顺眼的一副容貌,至少比真人顺眼。

萧煜那一身红疹足养了月余才好,其间宫中出了不少事,最大的一件就是韦浸月失踪了。

自打驱她出长安的圣旨下来,音晚就一直关注着启祥殿的动静,却是风平浪静的,没过几天,就传出韦浸月失踪的消息。

宫中有传言,说她不甘心离宫,舍不下皇帝,趁着夜深人静投了井。

音晚对这种说话很存疑,依照她对韦浸月的了解,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只要有一点点办法,荒地里都能想法儿扒出一点草根,她是绝不可能轻易自尽的。

音晚私下悄悄找崔氏女打听过,崔氏女没有跟她细说,只让她放心,一切尽在润公掌控之中。

她如何能放心?

这几日大伯谢玄频繁出入启祥殿,眼瞅着是在图谋什么。谢家人自来亲情寡淡,能一夜之间热络起来,除了利益驱使绝不会有第二种解释。

他们在图谋什么呢?总不至于是叫萧煜逼得太紧,决定要起兵造反了吧。

音晚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倒不是怕别的,是怕哪日大伯和谢太后当真阴谋反叛了,怕是要连累到父亲和兄长。

众所周知,谋逆是要诛九族的。

最近父亲不大进宫了,据说兰亭带回来一个小胡女,正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两人正在议亲,预备国丧一过就成婚,父亲正在家中忙这些事呢。

音晚也不好总叫父亲来,毕竟萧煜时时盯着她,她也怕他叫盯出什么。

所以,只有硬着头皮去宣室殿探探情况。

宣室殿内外风平浪静,萧煜好像压根没把谢玄和谢太后的动作放在眼里。音晚进门时,他正对着铜镜往脸上涂抹养颜雪肤膏,且涂得一丝不苟,捏着兰花指从梅花纹绛釉圆钵里挑一点乳膏抹脸上,以食指指腹轻轻揉捏,左转十圈,右转十圈,再慢慢晕染开,甚是讲究。

音晚看着他那张堪比美娇娥的细腻面皮,心里直叹气,她到底嫁了个什么东西。

萧煜十分严谨地按照太医交代的步骤呵护完肌肤,才分神出来招呼音晚。

他捏着音晚的手,非让音晚摸他的皮肤,摸完了还要音晚回答嫩不嫩白不白。

音晚闭着眼道:“嫩!白!肤如凝脂,皓若新雪。”

萧煜十分受用她的夸奖,搂着她亲了好几口,自作多情地说他让音晚独守空闺许久,委屈她了,如今他的皮肤光洁如新,今夜一定好好疼她,好好补偿她。

把音晚说得一阵腿软,慌忙切入正题。

启祥殿的动静音晚都能探听出来,她就不信凭萧煜的道行会至今无所察觉。

萧煜听罢,只幽深莫测地笑了笑:“怎么,你觉得我是斗不过谢玄,还是斗不过我的母后?”

当然斗得过。

那两人已经很坏了,可要论坏心眼多寡,只怕把他们绑一块再翻几番也比不过萧煜。

萧煜整个人都浸在坏水里了,浸染得彻彻底底,坏到天下无敌。

音晚不担心这个。

萧煜掠了她一眼,道:“你不用怕,不管谢家再作什么大祸,我都不会株连你的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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