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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171)

别说世家皇戚,就是谢太后和谢皇后都对外称病,闭门不出,再未露过面。

坊间传言四起,都说这两位是被谢家谋逆所牵连,叫皇帝软禁起来了,日后要如何处置都还未可知。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这其间发生了个意外。

萧煜找不到音晚,脾气越来越坏,开始酗酒,有一夜喝醉了,骑马顺着甬道一路奔向宫门,宿值禁军都不敢拦,大开宫门后火速派人跟上,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自夹道边射出一支冷箭,带着尖风呼啸,插进萧煜的胸口。

箭上有毒,所幸太医院能解,饶是这样,萧煜还是昏迷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内宫大乱,禁军无头苍蝇似的继续找人,潜藏在坊间的谢家府军趁乱攻击诏狱,虽然防守森严,没有让主犯谢玄跑了,但过后清点人数,却发现谢家二老爷谢江不见了。

天子乾纲独断惯了,他一旦昏迷,朝野上下就没有了主心骨,乱作一团,自然人也没找到。

经过漫长的三天,萧煜终于醒了。

合苑守卫来报,说在那当差的内侍韦春则趁着诏狱纷乱跑了,至今都没找回来。

合苑是太妃住的地方,里头关着一些受过恩宠却余生潦倒的女人,疯癫乖张又寒酸,平日专以折磨宫人为乐。

那是比昔日西苑还可怕的去处,萧煜原是存了羞辱韦春则的心,在他被施宫刑后没有立即杀他,把他关进合苑,让他伺候太妃。

合苑与诏狱隔着一堵墙,据说那晚谢家府军攻击诏狱时因天黑迷路,稀里糊涂把合苑的墙给砸了,韦春则兴许就是那时趁机逃跑的。

现下萧煜没心情理会这些,他从榻上坐起来,捂着伤口咳出一手血沫,顾不得召太医,先召沈兴到近前。

他见着沈兴就问:“人找到了吗?”

沈兴摇头,看着萧煜苍白憔悴的脸色,有些不忍,但想起朝臣对他的嘱托,还是硬着头皮说:“陛下,宫城不能继续封下去了。镇守边关的将士需要粮饷,崖州灾民需要过冬口粮,再这样下去,只怕边关生变,灾境饿殍遍野,国将不国……”

他的话刚落地,萧煜沉着脸还没有什么反应,内侍来禀,说耶勒可汗求见。

薄绢屏风上映出一个挺拔身影,为难断续的话语声传入。

“陛下,臣原本不想让您为难,可到如今不得不说,臣是瞒着云图大可汗和突厥各部落秘密进京的,可年尾将至,依照惯例,各部落都需要向云图大可汗朝贡,若再耽搁下去,只怕臣的行踪就再也瞒不住了。”

耶勒和沈兴,一个在屏风外,一个在屏风内,同时殷殷切切看向龙榻上的萧煜。

萧煜低垂着眉目,不说话。

他卸下了君王的架子,像是个丢了重要宝物的孩子,伤心落拓,却又束手无策。

沈兴看得不忍,低声劝他:“臣等已将宫城内外都翻遍了,若她还在,早就翻出来了,陛下英明,再封城十日,甚至百日,都是没有结果的。”

萧煜沉默良久,躺回榻上,默默掀开被衾将自己卷起来。

他合上眼,再不理人。正当沈兴以为他睡着了,要告退时,龙榻上传出虚弱低怆的声音。

“传朕旨意,解除封禁。”

第70章 吃颗糖,尝尝甜不甜

耶勒踏着月色走下云阶, 俊美面庞端正到无可挑剔,他仰头看了看挂在天边的月盘,蓦地, 提唇轻笑, 笑中满是嘲弄。

他回到偏殿, 穆罕尔王便如热锅上的蚂蚁,立即拥上来,问:“怎么样?”

耶勒习惯性摸向腰间佩刀,却落了空, 方才想起这未央宫规矩森严, 谒见天子时是不许带兵刃的, 他的佩刀还放在宫门口的执库司。

他只得抄起香鼎边的铁钩,于指间翻了个花,轻声道:“他垮了。”

穆罕尔王面露同情, 随即压低声音道:“你们把人家媳妇偷了,还是怀了孕的媳妇, 他能不垮吗?”

耶勒道:“是我们, 你这个帮凶做得可是很称职的。”

“我倒霉呗。”穆罕尔王上榻脱了靴子, 念叨:“我看出来了,反正就算可以走今夜也走不了,早过宫禁了。”

耶勒在殿中转圈,把一根铁钩耍得花样百出,像是将军手中破阵杀敌的弯月刀。他转了许久才停下,冷静道:“他不会一直垮, 按照他的心智城府,早晚会把这一切都弄明白的,我现在很担心谢润, 我明天倒是可以把音晚带走,可谢润怎么办?”

“带着一起走呗。”穆罕尔王躺在榻上,打着哈欠道。

耶勒冷哼:“你说得轻巧,音晚失踪这么久,你以为皇帝就没往谢润身上怀疑?他虽没动谢润,但一定派人监视他了,没准儿正想着顺藤摸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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