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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79)

“那条你经常戴的白玉髓坠子,怎么今日未见你戴?”

音晚抚着没有任何配饰的胸口,有些茫然道:“我弄丢了,去小别山那日我犯过一次病,精神一直恍惚,晚上你又……总之就是丢了,我找过,可是没找到。”

萧煜看了她一阵,把一直攥紧的手挪到身前,五指张开,砰然掉出一颗坠子,白玉髓桃心缀在银链下,光泽冰莹,细腻剔透,正轻微转动着。

音晚惊诧:“怎么会?”

萧煜望着她微笑:“知道是在哪里找到的吗?在严西舟的卧房里,在他的床榻上。”

音晚脑子里“轰”的一声,震得她发懵,她看看萧煜,再看看他手中垂落下来的玉坠,于迷茫慌乱中摸到一丝关窍,今日种种怪异都有了解释。

她的声音微颤:“我没有。”

萧煜抬起凤眸,眸色幽深,凝望着她,慢悠悠道:“我盘问过护卫,暂且寻不出什么破绽,这东西是你的贴身之物,那些外院的男人们连见都未见过,更没可能用它做什么文章。自然,我是愿意相信我的晚晚,只是此事事关你的清白、我的尊严,总得证明一下。”

音晚只觉思绪纷乱,像被酽酽沉雾裹挟其中,既屈辱难堪,又乏力失措。她静默良久,强逼自己静下心神:“你告诉我来龙去脉,我自己查,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算她费尽心机想与萧煜和离,可绝不能接受这样污损贞节的一盆脏水!

萧煜却笑了:“这些事我会去做,眼下有另一件事要你做。”

音晚怔怔看他。

“你书信一封,我派人送给你父亲。”

音晚问:“写什么?”

萧煜道:“让他把严西舟交出来。”

音晚没忍住,身体猛地瑟缩了一下,后退半步,离他远些,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萧煜眉宇间若笼着一团寒雾,偏笑意温润:“总得有人为此事付出代价。”

他像盘踞山林里慵懒霸气的猛兽,信意谈笑间露出了森白的獠牙,随时准备吸血食髓。

音晚的心跳加剧,沉入无边的恐惧中,她摇头:“我是清白的,不需要任何人为莫须有的事付出代价。”

萧煜道:“可是我需要。”

他在等音晚来时想过了,不管私情是不是真的,只要让他把严西舟杀了,只要世上再没有这个人,哪怕音晚真的曾经三心二意过,那也无妨。

谁让她是他的晚晚,只要她知道回头,记得谁是她的夫君她的天,那便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被原谅的。

想通了这些,他看向音晚的目光愈加柔和,甚至起身走到书案前,揽起氅袖,亲自为她研墨。

音晚断不可能写这样的信,更加不能因为这样可笑的事去牺牲西舟的性命。

她连连后退,恨声道:“你命人把我看得那般严实,我连院门都出不去,如何出去与人私通?这么多天,只去了一趟小别山,那陈桓寸步不离盯着我,我能干什么?”

“萧煜,你给我泼这样的脏水,你混蛋!”

她嗓音尖细,像杜鹃啼破了喉咙,哀怨又凄惨。

萧煜磨墨的手一顿,抬头看她,唇边笑容渐渐冷却:“你写还是不写?”

“不写!”

音晚怒气翻涌,胸膛起伏,纤细的身躯阵阵颤抖。

萧煜放下墨条,道:“这么说,你是舍不得严西舟这条命了?”

“萧煜,你是不是疯了?”音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为了这么件未经查实的事,你就要去要一个人的命?如果是有人蓄意为之怎么办?你这是在滥杀无辜!”

萧煜从书案后绕出来,逼近音晚,冷声道:“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维护他。”

“我要是不维护他,就要眼睁睁看着你把他杀了!”音晚步步后退,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人,他心狠手辣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萧煜将音晚逼到墙壁,看着她再无退路,握住她的肩胛,凑到她耳边:“他看你的眼神不对,胆敢肖想我的女人,不管你和他清不清白,他都该死。”

音晚仰靠在冷硬的墙上,蓦地笑了。

萧煜正低头想亲一亲她,闻到声响,动作蓦然顿住,歪头问:“你笑什么?”

“你说嘉猷门之变是你不得已为之,若有的选,断不会走这条路。得了吧,你本就是这样的人,嗜血狠戾,杀人如麻,风评不曾冤你。”

音晚说罢,抬头看他,面上尽是讽意:“你以为你爱我吗?不,这不是爱。我在你心里就是个物件,予取予用,而不必去顾及这个物件的感受。”

萧煜眼底的坚冰终于碎裂,露出掩藏至深的狰狞面目。

他只觉有股火蹿了上来,灼在嗓子眼,连声音都沙哑了:“哦?你是这样想的。”他搂住音晚,滚烫的掌心熨帖于白缎裙上,迫她倾向自己,另一只手抚着她披散于身后的长发,阴恻恻说:“你想试试被当成个物件是什么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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