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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80)

音晚咬住下唇,脸色惨白,忍不住瑟缩。

萧煜半靠在她身上,觉察出她在害怕,压了压火气,又问:“你写还是不写?”

音晚在惊惧中醒悟,萧煜是在自以为是地逼她做抉择,让她在他和严西舟之间选。

真是可笑,凭什么他想要的抉择就要以旁人的性命为代价?

这得多么偏激、心狠。

音晚坚毅道:“我们是清白的。所以,不写。”

萧煜维持着搂她入怀的姿势,片刻之后,倏然将她松开,连退数步,脸上浸满森然笑意:“好,很好,既然你不想写,那就不必写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幽深静谧的殿中,像游荡在坟冢外的鬼呼嗤笑,说不出的可怖。

萧煜唤进内侍,冷着脸吩咐:“把王妃送回去,把殿门锁上,不许她出来,也不许放旁人进去。”

内侍骇了一跳,却不敢多言,深揖应是。

吩咐外,萧煜又看向音晚,她正倚靠在墙上,倩影纤纤,睫宇低垂,默不作声。

萧煜并不催促她,反倒多了方才没有的耐心,静静等着她的反应,等着她向他求饶。

可她什么都没说,片刻愣怔之后,竟勾唇轻笑了笑,拂开绊脚的披风,毫无留恋地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殿门没几步,便听里面传出瓷器被砸碎的声响。

音晚冷笑,头也不回。

回了寝殿,她才发现青狄和花穗儿被带走了。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一瞬间崩溃,她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许多可怕的猜测似乱珠流水往外迸溅,恨不得提剑马上去与萧煜拼命。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萧煜吩咐过,要锁殿门,只锁她自己,不许任何人陪她。

厚重的雕花漆门将要合上,把炽盛阳光关在门外,只剩一线微弱光亮落在青砖上。音晚赶在门彻底被关上之前,冲內侍道:“去给淮王殿下带句话。”

內侍止住关门的动作,探进头来,恭敬道:“王妃请说。”

“一炷香内,把人给我送回来,不然,他就过来给我收尸吧。”

说罢,音晚不理內侍惊骇的眼神,转过身,往香鼎里插了根新香,怒目盯着那香上闪烁幽晃的小火苗儿。

內侍一个激灵,不敢耽搁,慌忙跑去禀告。

萧煜仿佛是真怕她会死,果真在一炷香内把青狄和花穗儿给送回来了。

两人各挨了几鞭子,衣衫碎裂,血染红痕铺在雪肤上,甚是触目惊心。

花穗儿疼且委屈,低声啜泣:“孟姑让我和青狄招,招什么啊,姑娘自小规矩清白,怎可能有她说的那些龌龊事?淮王殿下是疯了吗……”

青狄瞥了她一眼,她慌忙噤声。

青狄强笑了笑,冲音晚道:“姑娘不要担心,没事。只挨了几鞭子,更重的刑具还没来得及上,淮王就派人把我们送回来了。”

她说这话时,额间冷汗涔涔,濡湿了鬓发,紧贴在额上,显得虚弱至极。

音晚让她们并排坐在自己床上,望着她们哭了一阵,想起什么,抽噎着去翻箱柜,找出几瓶伤药。

正要给她们上药,荣姑姑进来了。

她在绫帐外敛衽:“殿下有令,这两个丫头可以回谢府。”

“回谢府?”音晚一时诧异:“父亲都已经离京了,家中已无人主事,她们回去做什么?”

荣姑姑默了片刻,道:“润公又回来了,正在前殿与殿下议事,待会儿她们可随润公一同走。”

音晚心想,父亲大约是不放心她吧,今日在百十里亭与她告别,是怕萧煜疯劲上来对西舟不利,想避其锋芒,暂行权宜。

只是……父亲在跟萧煜议事,议的是什么事呢?萧煜会不会把今日的事拿出来质问父亲,责难他教女无方,损碍门楣?

音晚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全身血液涌上头顶,滚烫烧灼,倍感屈辱。

她自己受辱便罢了,若还要连累父亲跟着她一同受辱,那岂不是太不孝了。

萧煜是个混蛋!她现在就该去找他,把他捅死,哪怕和他同归于尽。

可……兄长还没有找回来,万一他已遭遇不测,父亲就只剩她一人了,若连她也死了,父亲又该怎么办?

她颓然跌坐在地上,精神恍惚间,荣姑姑已招进侍女,把青狄和花穗儿强行带了出去。

萧煜倒无意同谢润算什么账,他与音晚之间的事,也向来不喜旁人干涉,哪怕这人是音晚的父亲。

此番,是谢润主动找上门的。

他将严西舟安置好,又回了趟小别山。

自那日他们去过,听过那郎中的故事,谢润便觉蹊跷。可当时要照顾音晚,未来得及细理,回去思忖后,再去,果真看出些门道。

“据陆攸所说,他们应当是苦战后歇息了几个时辰,兰亭趁他们睡着偷偷离去的,未走几步便遇上了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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