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屠路(112)

贺川喝着酒,问:“那吊桥怎么会断?”

次松的脸黑红黑红的,酒喝得有点多:“几天前被雪压坏了,我们都不知道,今天早上五点就出来了,到了这里才知道。”

贺川问:“几天前下过雪?”

“下过,这里经常下雪,这两天天气还好。”

“你们那骡子驮的东西有多重?雪都能压坏吊桥,骡子能过?”

次松说:“能过的,估计这吊桥之前就坏了,还好前几天我们没有过来,要不然肯定要掉下去。”

另一个正喝着酒的人突然说:“听说那天是掉下去一个人。”

次松说:“没掉,是差点掉下去,不过摔伤了,你刚才没有听仔细。”

“那应该是,要是真的掉下去了,肯定要死了。”

蒋逊吃饱了,烤着火问道:“你们这样走一趟要花多少时间啊?”

次松说:“一整天,有时候要在路上好几天。”

“吃喝也只能在路上?”

“是啊。”

边上的人笑道:“在路上的那几天最想老婆啦!”

次松说:“你不想啊!”

“我想我孩子。”

蒋逊问:“你孩子多大了?”

那人说:“十一岁啦。”

次松说:“他的孩子读书很好,一直在镇上读书,现在放假在家里,每天帮忙干活,特别懂事!”他又指其他人,“他们的孩子都才两岁,啊,他的孩子都十八岁了!”

蒋逊笑着:“那再过两年你就不用做啦,让孩子养。”

“还不行啊。”

蒋逊说:“嗯?”

“不能停啊,要想过好生活,就不能停啊!”

次松点着头:“对啊,我们的马帮不能停啊,每天走每天走,就能把好日子走出来!”

藏族汉子豪慡,几杯酒下肚,又唱起了藏歌,说说笑笑的聊家常聊钱。贺川给他们分了一圈烟,回头见蒋逊走了出去,他看了一眼,继续跟他们说笑。

蒋逊没走远,就在牛棚外,抓了一把糙喂起了骡子,屋子里笑声慡朗,听得出各个兴致都很高。

骡子矮矮的,很憨,胃口很大,吃完一把还要吃,蒋逊揉揉骡子的脑袋,学了它一声叫,骡子抬眸看了她一眼。

身后有人笑了声。

蒋逊没回头,喂着骡子说:“怎么出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

蒋逊说:“你们十几个男人一起抽烟,想让我呛死?”

贺川笑了笑,走到她背后,把头凑过去:“闻闻我抽了没。”

蒋逊抖了下肩膀:“一股酒味。”

“那酒味道不错,你该尝一口。”

“我酒量不行。”

“一口就能醉?”

“又不是没醉过。”

贺川隔着蒋逊揉了揉那头骡子,骡子吃得正欢,烦躁地偏了下头,又接着吃。贺川问:“喜欢骡子?”

蒋逊说:“它挺可爱。”

贺川顿了会儿:“你喜好跟一般人不同。”

“是呀,是挺不同。”

这段对话似曾相识,只是变了几个字,贺川笑了笑,说:“早知道该租头骡子过来,骑着骡子赶路,脚程快得多。”

蒋逊问:“你会骑吗?”

“骡子不是马,不难。”

“哦。”

喂完了骡子,贺川问:“去溪边?”

“嗯。”

贺川回屋里拿包,顺手把包里的擦尔瓦抽了出来扔给蒋逊,蒋逊披到身上,暖和了不少,两人按照次松指的方向走。

山路斜坡陡,成片成片的糙甸随风轻摆,夜间降温厉害,风吹在脸上一阵刺骨的疼。

没多久面前就出现一条溪,贺川举着手机照了照,溪水很清澈。

蒋逊说:“矿泉水还剩多少?”

“半瓶。”

“装水。”

包里有两个喝剩的空瓶子,贺川把水装满了。

蒋逊刷牙洗脸,溪水比来时碰上的那条溪要冷得多,她手都僵了,毛巾都拧不动,边上的人把她的毛巾拿走,用力拧了两把再扔给她,蒋逊抖开抹了两下脸。

抹完了,转头看贺川,贺川不怕冷,竟然还脱了鞋袜把脚泡到溪水里。

上一篇:屠路2生途 下一篇:耍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