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欲/尘埃腾飞(91)

她从来不敢看赵亮趴在她身上时的那个面相,尽管关着灯,但隔得那么近,还是能看见,龇牙咧嘴,咬牙切齿。她做爱的时候从来都是闭着眼睛,有次她偶尔睁开眼,发现赵亮也是闭着眼的,让她觉得十分滑稽,怎么男的也闭着眼做爱?想想看,黑地里,两口子,都闭着眼,像两个瞎子,在那里斗来斗去,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那时她最盼望的就是例假来临,来例假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做爱了。

但她的例假就是那么不合作,出国之前,她需要例假做掩护的时候,例假总要隔个四十天左右才会来一次;出国之后,她用不着例假做掩护了,结果例假却变成了规律性的一月一次,准得像死神,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婚姻生活里最不受干扰的阶段,就是两次怀孕期。第一次是怀欣欣,头

一胎,金贵得很,自从怀上,她就不让赵亮碰她,怕把胎儿碰掉了。赵亮也算听话,叫不碰就没碰。赵亮那时正在考硕士读硕士,每天在学校做学问做到半夜才回来,大概也没什么心思和精力碰她。

第二次怀孕,是计划外的,政策不允许生二胎,她只好去人工流产。胎儿刮下来后,手术医生告诉她:是三胞胎,三个儿子!

赵亮为这事唏嘘了很久,一直怪她不该去做流产,赵家就是想她生儿子,她第一胎生了女儿,赵亮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行动上很淡然,成天都猫在学校里用功,晚晚都搞到半夜才回来。

陈霭就安宁了这么两个阶段,其他时间,主要靠例假,来了例假就可以不做爱,这一点是她跟赵亮两人为数不多的共识之一。

要依她的,一辈子没性生活都没问题。她没把性生活摒除出她的生活,一是因为那是妻子的责任和义务,二是她好歹是个学医的,知道没性生活对健康不利,但究竟是怎么个不利法,什么样的性生活才对健康有利,她的性生活对她又怎么个有利法,她都没深入想过。

可以说她这一生对性的态度都是按科学办事,按法律办事的态度,按科学办事,就是所谓没有性生活对健康不利,按法律办事,就是所谓妻子的责任和义务。但她从来没有从自己的角度渴望过性生活,既没有心理上的渴望,也没有生理上的渴望。

但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好像有点坐立不安一样,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她躺了一阵,鬼使神差地从c黄上爬起,又到楼下厨房去找水喝。走出卧室门的时候,她像被一只无形的魔掌扇了一耳光一样,头一扭,向滕教授住的书房那边望去,发现书房门下面的门fèng里还透着灯光。

滕教授还没睡?他在干嘛呢?

她像被鬼推了一把似的,不由自主地走到书房门边,呆立在哪里,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站了一会,她正想离去,书房的门开了,滕教授站在门前,仍然是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半长的花睡裤。

她不敢看他,想解释说:“我口渴了,想找水喝 — ”,但她口干舌燥,发不出声来。

滕教授猜到了:“你是不是想找水喝?”

她点点头。

滕教授说:“进来吧,我这里有冰冻的水 — ”

她有点诧异,难道滕教授房间里有冰箱?不然怎么会有冰冻的水?会不会是骗人的?半夜三更,到一个男人房间是很危险的,还是到厨房去找水吧。

她想离开,但被滕教授一把抓住,拉进书房。她吓得心儿乱跳,怕有人看见。她想问:“关门了没有?”,但仍然是发不出声。

滕教授好像一点都不怕,门也不关,就她放倒在沙发上,向她压过来。她慌得用脚踢他,用拳头砸他,不停地用手指门,滕教授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去把门关上了。

她舒了口气,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滕教授关好门,回到她身边,像电影里那些外国男人一样,吻她的脖子和耳根,痒痒的,苏苏的,令她发抖。奇怪的是,滕教授似乎并没压在她身上,但她仍然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又紧张又激动,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了。

昏头昏脑了一阵,她感到滕教授在拉扯她的衣服和裤子,她想警告他小心点,别把睡衣裤扯坏了,不然就没法还给王老师了,赔一套当然赔得起,但王老师看到撕坏的睡衣,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那还不大闹天宫?

但她发不出声来,也不敢发声,怕有人从门前过会听见。她想坐起来,自己把衣服脱掉,但滕教授太重了,她没法挣脱,只好由着他去拉扯。

上一篇:小情敌 下一篇:三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