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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宠(19)

酒一入肚,身子便暖了起来,加上裹着厚厚的披风,阿梨觉得一点都不冷了。

阿梨有点醉了,她酒量本来就浅,又贪杯,醉意怂恿之下,失了平日里的规矩小心,扭头就问,“世子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地方的?我都想赖着不走了。”

李玄并不计较阿梨的失态,见她雪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尾、鼻尖、耳垂、脖颈……红成一片,那双湿润的桃花眼里,犹如掺杂了揉碎了的月光,亮亮的,惹人怜惜。

李玄脑子里忽然冒出个不合时宜的想法,他想,日后该叫阿梨给他生个女儿,生得像阿梨的女儿,即便是庶女,他也会很疼她的。

阿梨见男人久久不回,不耐烦去扯他的袖子。

李玄被扯得回过神,耐心回着小醉鬼的话,“小时候偶然发现的。”

阿梨“哦”了一句,就不乐意搭理李玄了,扭开脸,朝下望。

底下护城河上,从上漂下来成百上千盏花灯,犹如林间萤火,将河面照得波光粼粼。

每逢年节,百姓都有放花灯祈愿的传统,人们把对于来年的各种美好期盼,对亲人的追思……通通寄托在这一盏小小的花灯上,随着荡漾的流水,顺着蜿蜒的河道,一路起伏,最终汇聚在那条长长的护城河上。

阿梨小时候也跟着放过一回花灯,却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她看得有点痴了,托着腮,又饮了一口酒。

她其实很羡慕那些放花灯的小姑娘,她从来不图大富大贵,不用像李元娘那样受尽宠爱,有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院子,严厉的爹爹,温柔的阿娘,那就够了。

可是,这些东西,从来都是命里有,便有了。命里若是没有,便是求都求不来的。

看到后来,阿梨都觉得自己醉的不轻了,头重脚轻,坐都坐不住了。身后一只有力的手掌,抱住她的腰身,她也毫无所觉,软绵绵由男人抱着。

李玄微微垂下眼,用了些力气,将人拉过来。

阿梨一头栽入他的怀里,默不作声,像只乖乖的猫。

李玄微微蹙眉,正要打横将人抱起,忽的,听见怀里传来一句似有若非的抽噎。

“爹爹……”

“阿娘……”

李玄动作微微一僵,轻轻抬起手,把人抱进怀里,隔着披风,拥着她,蹙眉沉声道,“别哭。”

然而醉酒的人,最是没什么理智可言,哪是一句“别哭”就能劝住的。

阿梨哭得越发厉害,李玄的衣襟,被她手指紧紧揪着不放,温热的眼泪浸润外裳。

李玄不是第一次看见人的眼泪,他在刑部任职,早就见惯了世间百态,嚎啕大哭的,痛哭流涕的,什么样的,他都见过。

但让他这么心乱的,阿梨是第一个。

李玄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却又不去多想,只沉默着,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肩,想让她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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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梨醒来,觉得浑身都疼,脑袋疼得犹如要裂开一样。

“云润……”她哑着嗓子叫人。

云润在外间候着,听到声音,赶忙捧来一盏蜂蜜冲的温水,一点点喂她,“主子再喝几口,润润嗓子。”

阿梨喝够了,张张嘴,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行。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阿梨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一整条河的花灯上,后边就什么都记不得了。脑子里跟什么东西搅和着一样,疼得厉害。

看来昨晚那酒虽然不烈,但后劲儿还是很足的。

阿梨深吸一口气,哑着开口问云润,“我什么时辰回来的?”

云润回话,“这个奴婢不知道,亥时,世子身边的谷侍卫来寻奴婢,说是主子这边没人伺候,我便过来了。主子那会儿就在屋里了。”

亥时回来的?

阿梨胡乱点点头,实在不想起来,索性就放弃了,倒头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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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照旧按平日的时辰起了,看了会儿书,就去了正院。

“母亲。”李玄踏门而入,面色沉稳,朝着独自一人坐在圆桌边,用着早膳的侯夫人喊道。

侯夫人顿时丢下勺子,露出个笑来,语气微慌,又带着难以隐藏的喜意,一边叫李玄坐下,一边道,“怎么也不叫人通传一声?来人,叫膳房做份芝麻汤圆来。”

说着,又带着些许殷勤的问李玄,“三郎还没用早膳吧?”

李玄微垂下眼,面色不改撒了个谎,淡声道,“还未。”

侯夫人得了他这一句话,立即安心让嬷嬷去膳房传话了。等一碗热乎乎的芝麻汤圆上来后,李玄陪着母亲用了顿早膳。

偌大的堂屋,燃着龙涎香的三脚香炉,来自江南的梨花木苏绣屏风精致华贵,可屋内再奢侈精致的摆设,都掩盖不住满屋子的冷清。瓷勺磕碰碗璧,发出低低的声响,屋里屋外,除了二人咀嚼的声音,仿佛就只剩下瓷勺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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