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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44)

作者: 在思 阅读记录

沈斐越垂哞看着她,没有说话。

在来之前,他便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白泽鹿绝非看上去那般纯良,她带了刺,只是藏了起来。

所以他并不惊讶她向他露出的这一根尖刺。

他意外的是,她显现出的这一丝攻击性,不是因为他以北元将军的身份来警告她别再和展西有任何牵扯,也不是因为他私自看了她写给另一个人的信。

这根刺所对的方向不是他。

这一段毫无意义的讽刺,相较于讥讽他,更像是一种自嘲。

因为……无能。

她毕竟只是两国政治立场的牺牲品。

徒有一个光鲜亮丽的身份罢了。

聪明的人总归有一点不好,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不管是被一个将军以下犯上地警告,还是一封私密的信可以被人随意拆开观看。

她都得受着。

她不能觉得委屈。

因为是徒劳的。

只有一个漂亮的身份,却没有对应的权力。

即使被欺负了也不能回击,因为她没有可以仰仗的。

在这里,她不再是公主了。

所以她才会说——“泽鹿以为,那是交易。”

他拆开那封信时,信纸已经褶皱,显然在他之前,早有人看过。

但她甚至不觉得羞恼,也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在她眼里,这大约是交易的一部分——展示交易内容。

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思考方式有任何不对之处。

像是早已习惯了孑然一身,也早已习惯了被侵·犯。

这种对自身的漠然,更让人觉得残忍。

沈斐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后悔。

他不知道展西的王室得多冷血,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公主来。

沈斐越沉默许久,忽然道:“你说朝野是在你及笄那年救的你。”

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白泽鹿配合地看着他,像是鼓励般开口道:“将军请说。”

沈斐越:“你信上写的是已别八年。”

“因为——”

不知是因为无害的假象早已被他揭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她向前倾了少许,直勾勾地盯着他。

唇角弯起一点弧度,“泽鹿骗了将军。”

这一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终于被撕破。

她说得很慢,近乎一字一顿,“泽鹿在利用将军。”

第24章 别躲我,小泽鹿

落日晚霞映了半边天,天色渐晚,猎场内的主子们也陆续离开。

林间越发安静起来。

白泽鹿骑着马往回赶,但是骑得很慢,和走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好一会儿后,她拉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马便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半空中的那只鹰也不知盘旋了多久。

她几次三番路过这里,却始终没有碰过弓。

但这一次,不知为何,她改变了主意,取出了弓箭。

鹰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忽地转了方向,往远处飞去。

白泽鹿半眯着眼睛,拉开弓,箭随着鹰一寸寸挪动。

而后,她缓缓松开手,箭“咻”地一声飞了出去。

再看去时,那只鹰已经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她没有追过去捡自己的猎物,只是看着它不断地往下坠,直到再也看不见鹰的身影,才慢慢收回了视线,驱着马继续往回赶。

自由是短暂的,坠落才是结局。

而此时猎场里,最后的人正指挥着侍卫去捡方才射中的猎物。

“等会儿。”

闻言,侍卫停下了动作,转过身略微不解地看着主子。

千清原本坐在马上看着侍卫在草丛里翻找,但不知看到了什么,他忽然翻身下马。

他几步走到一处灌木边,弯下身,拾起了一只箭。

箭的另一头没入了鹰的半个身子,他一拿起来,那只鹰也被带了出来。

他垂下眼,指节偏了一下,箭羽的标志也显了出来。

——王后的。

晚宴过后,随着众人离开,王宫内也渐渐冷清起来。

白泽鹿并没有回寝宫,而是去了御花园。

与往常一样,除却行文外,其余奴才都候在了外头。

行文将近日来展西的形势变化一一叙述。

仿佛这些天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主子又像以往一样,安静地听着,偶尔温声细语地评价一句。

行文汇报完后,便不再说话,立在一旁。

“江家现下如何?”

白泽鹿问。

行文:“江家是北元唯一的外姓亲王,曾助陛下打下半壁江山,战功赫赫,封无可封,江家怕背上功高盖主的名声,早已归还了兵符,唯一的世子也从沙场上退了下来。”

唯一的世子,那便是江辞了。

难怪那般嚣张,又看谁都不爽。

一身本领因忌惮而埋没起来,谁都会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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