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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302)+番外

阿衡,阿衡不行。因为,她的法语连同英语都还在拼写错误查字典的无限怨念中强大循环= =。

整体而言,除了狂妄,出身美国富豪家庭的组长edward,其他人还算好相处。

阿衡住在十二区,巴黎二十区之一,塞纳河的右畔。

倒不是精心挑选,而是日常花销之后,三百欧元所剩无几,只能在有些老的住宅区租一个简陋潮湿的房间。

当时,爷爷对她说,阿衡,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为了言希,违背你爸爸的遗愿,我给了你握在手心的最后筹码,而你和言希,从这一刻开始,要接受惩罚,学会怎么做一对贫贱夫妻。

阿衡对爷爷的话,保持缄默,因为她不清楚爷爷话里对她和言希有多少嘲弄。对没有温家和言家庇佑的温衡和言希,斗糙品花,纨绔多年,如今两袖清风,算个屁,啊不,比屁还不如。

至于言希,略过,阿衡不想提言希。

阿衡住的弄堂的出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咖啡馆,干净而温馨。

她经常带着房东太太的儿子伊苏去那里看书,她看她的医书,伊苏看简体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最通常的状况,她一杯咖啡,伊苏一个小块奶油蛋糕,就能耗一整个下午。

伊苏经常带着她,去河边捡石子,褐色的,白色的,椭圆的,有许多棱角的,很多很多。

每一天都有船夫载着各国的游人经过,不同的语言,大声的异国情调的歌舞,转了音刺刺拉拉的收音机的声音,意外的动听。

她牵着伊苏的手,想起很多年前的笑笑。

同样是对小小生命的珍惜和温柔对待。

伊苏是个有忧郁症的孩子,家中贫困,时常要靠政府接济。他不爱说话,瘦瘦小小,可却喜欢在她怀里笑得东倒西歪,wenny,你当我的华生,我给你礼物。

拿出一个糙编的戒指,粗糙而硕大。

阿衡笑眯眯套在拇指上,说好,等你长大。

伊苏总爱揉她的眉毛——wenny,不要皱了,比pang太太的皱纹还要难看。

Pang太太是他们的阔邻居,同时也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精神有些异常。她不喜欢伊苏,常常在这个孩子经过的时候,拿石子丢他,骂他不详。伊苏没有告诉过父母,阿衡看见过,制止了许多次。

阿衡轻轻把伊苏抱在怀里,她说,宝贝,你知道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是什么么。

伊苏摇摇头,低着头,试图把戒指的尺寸缩小一些。

阿衡笑,她说,是不知道。

伊苏歪着头,蓝色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他说,不知道什么。

阿衡握着他的小手,指着长长塞纳河延伸的金黄的夕阳,她说,不知道,太阳落下后还会不会升起;不知道,奶酪面包放到明天会不会坏;不知道,绕地球走一周还会碰到什么;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勇气继续下去。

伊苏笑,继续喊“言希”么。

他学着阿衡经常说的两个汉字,发音稚气绕口。

言……希,这是代表中文中的你好吗。

不,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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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买了一辆二手的自行车,三十欧元,算作很贵了,没有了铃,吱吱扭扭,摇摇晃晃,去地铁站上班前的一段路,靠它,省了不少功夫。

阿衡撞到那个人,实在是很意外的情况,我们得从头说起。

虽然不同于雾都伦敦,但同样是经过工业革命的巴黎,早上的情况,也没比伦敦好到哪里,再加上巴黎人手一狗,不管多名贵的品种,拉出来的一坨坨还是基本一样的,它们翘翘屁股,巴黎人走路中奖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

然后,阿衡早上七点钟起c黄,不仅要瞅着雾,还要躲狗屎,骑自行车技术含量要求很高。

那一天,是十月底,阿衡睡觉前没什么心灵感应,觉醒了也没觉得有挂历上写的不宜出行的状况,迷糊着眼,就骑自行车过弄堂了。

雾真大,那天,雾真他妈的大。

什么都看不清楚。

刚走完弄堂,一坨狗屎拦住路了,还没来得及刹车,一个人,没看清脸,就直直撞了过来。

跟个石头一样,咕噜噜摔了几个跟头,趴在了地上。

阿衡的前把被他撞歪了。

她眉毛直跳,扔了自行车,走到那人面前,说了一连串法文,语法颠倒,没事吧您。

那人听不懂,摆了摆手,挣扎了两下,扶着墙根,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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