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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媚·恋香衾(120)+番外

不肯容留些微fèng隙的亲吻,重重的,不知是亲昵,还是折磨。

他从来拒绝不了她。

即便最初并没有如此深爱,他也那般迫不及待地将她占有。

可这时候,实在不是亲近佳人的好时机。

随着小舟的左右晃荡,他正一阵阵地眩晕不适着。

除了靳七和他的母后,再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不只晕船,更对夜间的湖水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

那是对于背叛、死亡和失去信念的恐惧,一生经历过一次便已足够。

刚要狠心将梨膏糖般粘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推开时,忽然有几滴热热的水滴落到面颊。

唐天霄顿了顿,本来推她的手不知不觉转了方向,轻轻地抱住她的腰,默默地回应着她的吻,却再也无力反被动为主动了。

来中原没几个月,她已很熟悉中原的衣饰,解开他的单衣时轻车熟路。微凉的手指滑向他匀称流畅的腰线和结实滚烫的腹部。

唐天霄猛地哆嗦,苦笑道:“不行。浅媚,回岸上去罢,随你怎么折腾。”

可浅媚没有回答,却愈发热烈。

她不知是在亲吻还是啃啮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唐天霄全身都快燃烧起来,可眩晕和不适感也在加剧。

他终于忍耐不住运劲去推开她时,船身猛地一倾斜,湖水几乎快要漫到船沿。

剧烈的摇晃中,他的胃部一阵翻滚,生生地干呕了下,身体又倒了下去,——落入可浅媚的掌控之中。

他喘息着沙哑了嗓子道:“浅媚,你是恶魔。”

可浅媚恨恨道:“你才是恶魔!虎毒不食子,你让我想着都害怕!”

唐天霄咬牙道:“是,是我令人暗中在她服用的血燕里动了手脚。她的身体根本不宜受孕,我也未曾想过她会怀孕。若不及早处理,到六七个月上,真会一尸两命,连一点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浅媚双目睁着溜圆,黑珍珠般定定地望着他。

唐天霄的脸色很难看,继续说道:“容容本有弱疾,小产后气血两亏,早已后力不继,难以持久,至多还有三五个月光景。我想及早为你翦除宫中后患,的确想过换她的药,可终究不忍……”

“那她……”

“是自己服毒……”

他的眸光黯淡,失神地望着沉沉的夜空,低叹,“我本来只是猜测,心头已突突地跳了半天。方才见了这锦盒,才算明白。她……她其实已料到我想做什么,竟自己布下了这个局。果然是我负她……负她极多……”

岸上,靳七见二人小舟入了荷叶深处,许久不见踪影,到底不放心,已忍不住高声叫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宫歇息了?”

唐天霄便问可浅媚:“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可浅媚红着眼圈,道:“有。”

唐天霄皱眉,却吸一口气,扬声道:“靳七,留两人守着,其余的散了罢!”

他这话,自是不预备离去了。

靳七原不过担心他有意外,见他无事,便也不吱声了。

月色流银,繁星散锦。湖水脉脉,轻烟淡淡。

在如盖的荷叶下,小舟微微起伏,游动的风将两人紧靠的躯体吹得都有点冷。

可浅媚已看出唐天霄的确怕水怕得紧,晕船晕得也不是一般的厉害,却为解她疑虑依然留在舟上,心下虽是忿恨,到底不忍再趁机欺负他,随手摘了一张荷叶覆到他脸上,说道:“什么都别看,就不晕了。”

唐天霄沉默片刻,伸手脸上的荷叶取下,覆到她脸上,也道:“什么都别看,就不晕了。”

可浅媚道:“我没晕。”

“你晕了。”

“没晕。”

“你若没晕,便该看得到我待你的好。”

此话一出,可浅媚静默了半晌,才道:“你也曾待雅意姐姐、清妩姐姐很好,也曾把容容放在心坎上。”

唐天霄叹道:“我以前竟不晓得你如此多疑。”

可浅媚点头道:“还是我们北赫的少年儿郎好,英勇豪慡。我从来用不着如此多疑。”

唐天霄怄得吐血。

可浅媚道:“我没把宇文贵妃当作什么宫中后患。何况你也说了,她活不了多久,又怎会成我的什么后患?”

唐天霄阖眼道:“罢了,算我说错了。我只是想除了我们大周的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