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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媚·恋香衾(54)+番外

可浅媚睁大眼望向他时,他已低下头,解下腰间素常佩的荷包,递给她。

“打开看看。”

不过是月白缎面的普通荷包,只是御用之物,做工总是精致。

光泽幽幽下,绣了连理枝,比翼鸟,翠叶朱翼,极是灵秀隽妙。

可浅媚疑惑地解开荷包,已见着一颗眼熟的玛瑙珠钻了出来。

拿指尖拈住,轻轻一拉,竟是一枚同心结。

柔软黑亮的头发所编,样式很简单,下端用缀了玛瑙珠的红丝带束住。

她的心口忽然剧烈地跳起来,鼓点般咚咚敲着,堪堪要迸出胸腔。

她一眼能认出玛瑙丝带是她那日起c黄后丢了的那一条,而头发呢?

她曾截了一段自己的头发,又曾以一记窝心脚的代价,截下了他的一段头发。

第二日,玛瑙丝带不见了,桌上的她的头发,地上的他的头发,也一齐不见了。

她受了那记窝心脚,后来又在山上受了重伤,便再没有去追问头发的下落。

如今,却是整齐精致的一枚同心结落在掌中。

同心结发,结发同心。

他竟悄悄地收拾起来,每日扣在腰间么?

唐天霄微笑道:“这个同心结打得还好看吗?我以前看人家打过结子,不知多少的花样,可我只记得这一种,打了十多次,才打成这样。问靳七,说还挺漂亮的。你说呢?”

“漂……漂亮。”

可浅媚声音又有点沙哑,仿佛还在哽咽,眼睛亮晶晶的尽是水气,却弯弯地向上扬了开去,“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同心结。”

她说着,已小心把同心结放回荷包里,低头扣到自己腰间。

唐天霄忙伸手去抢,“喂,那是我的。”

她只一闪,便逃了开去,扬一扬唇角道:“是我的,你刚给我了。”

“我不过给你看一眼而已,什么时候说给你?”

“你刚说还留了件东西哄我,既是留着哄我的,自然是我的了,对不?”

唐天霄无语,好一会儿才道:“罢了,你收着便收着,别弄丢了。”

可浅媚点头,“我不会弄丢……大约你才会弄丢吧?你那么多的妃嫔,给多少人留过梳子,打过结子?”

唐天霄忍不住呻吟:“喂,丫头,你以为天下有几个女人有你这样的胆子,新婚之夜跑来割我头发?”

可浅媚得意地摆弄着腰间的荷包,并不答话。

唐天霄从身后拥住她,轻轻叹息:“你是独一无二的,再无他人可比。别再疑我,别再怄我,好不好?”

可浅媚抿着唇嘿然道:“大周皇帝才是独一无二的,再无他人能及。我什么时候怄你了?我又怎么敢怄你?”

唐天霄苦笑:“我们在一起也有这么多日子了,你且自己说,私底下和我相处时,你有把我当皇帝么?我又和你拿过皇帝的势派来压过你么?”

可浅媚眸子闪亮,笑容得意顽皮,却不答话。

不知什么时候起,若无第三人在场,他与她像寻常夫妻一样直呼彼此名讳,你我相称。他固然诸多纵容,而她也没了最初对他的敬惧之心了。

唐天霄又道:“我的妃嫔自然不少。摄政王还在时便为了娶了一堆的后妃,哪一个背后没有盘根错结的利害关系?又敢向谁真的倾心相待?我自己曾经中意的两个,你也早就知晓。雅意、清妩,如今各有所爱,朕枉为天子,却再不能挽回她们的心意。”

可浅媚点头,“其实你是想挽回的,只是挽回不了而已!”

唐天霄恼得想拿针线来fèng了她的嘴,恨恨道:“就见你一天到晚伶牙俐齿,有事没事便来尖刺我两句!却不知你自己背地里又是怎样的。那陪你看日出舞长鞭的美少年,也不知有没有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偏偏还不断喝我的干醋!”

可浅媚眼珠咕碌碌转了两下,上前便抱住他的腰,八爪鱼般蹭在他身上,笑道:“不喜欢你,才不喝你醋呢!”

这话一出,连一再用清妩激怒他也成了用情太深的明证了。

唐天霄完全失语,只觉身体给她蹭得阵阵发紧,只得拥了她笑骂道:“你这小妖精!我怎么就遇着你这种怪物了?”

巳时正,唐天霄带着可浅媚前往德寿宫。

越过一道横跨东西的莲池,德寿宫已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