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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181)

而阿靖温柔,淡泊,与世无争…… 

我只是潜意识里对某种生活渴望着,然后在恰好的时候遇到恰好的人……

阿靖和淳于望长得并不像。淳于望身上揉合了帝家的贵气和隐士的出尘,加上与生俱来的俊秀容貌,当然不是出身山野之中阿靖可以比拟的。

可阿靖喜欢上我时,眼睛里只有我,就和淳于望喜欢盈盈时,眼睛里只有盈盈……

慢着,我怎么知道淳于望和盈盈相处时,眼睛里只有盈盈? 

又是一阵迷乱时,淳于望已拈过路边一朵野花,随手簪于我发际,微笑道:“看够我了么?怎么?要分别了 ,舍不得我了?”

我憋涨了脸,忙摸索到那花儿掷下,怒道:“谁要看你?”我穿着男装,后来到底找了根他的玉簪簪了,分明就是个男子,簪朵花儿成什么模样?

渐次出了密林,前方就是小道;再往远处,便是官道。

淳于望择的这处藏身之所,虽然隐蔽,到底离北都太近,并不安全。他并不苦留我,这么匆匆将我送出,多半也打算尽快离去了。

我望着密林外的道路,感觉着身畔男子的气息,心中忽然一阵阵地发堵。

淳于望一直看着我,忽伸出手来,柔和地抚着我面庞。有陌生的懒意洋洋伴着心头的酸涩涌了上来。

我没再看向他,仿佛不敢看向他,不敢注视那双让我越来越迷惑的眼睛。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别理他,别管他,他只是敌国的亲王,污rǔ过你的仇人。

另一个声音在说,你别否认了,你就是盈盈,你就是盈盈!身边的人是你曾经相爱至深的夫婿,被哄走的小丫头是你亲生骨ròu……

眼睛有些湿润,不自觉便往来的方向看去。 并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一团飞奔过来的身影。

此时若看到她,她不知该怎样哭闹着要留住我,或者拉她父王一起跟我回北都。

其实还是不看到的好。

“别哭了。”

淳于望忽然说道,手指轻轻在我眼角拭着,指肚温暖的触觉愈发让人心慌意乱。

我哭了么?

以为自己已经铁石心肠,宁可流血,再不会流泪。

可最近竟总是心里发酸,只想落泪。

但闻淳于望叹道:“你可别逼我。我见不得你落泪,心下舍不得,只怕即刻抓了你回南梁去。你身后的秦家是福是祸与我无干,我只管守着你便是。”

我忙侧了脸,说道:“谁哭了?树梢上有碎屑落到了眼睛里。”

声音却已喑哑。 !

“你什么时候能够不再这么心软嘴硬?” 淳于望好气又好笑的模样,忽然间声音也哑了。

“我知道你已经记起一些事了……至少,记起了我们一直彼此喜欢着……我已经等了五年,既然有了你的消息,便不在乎再等些时日。”

“不在乎……”

他长长的噫叹,温热柔软的唇已衔了上来,轻轻往我吻住。

我不觉动情,喉间一声压抑的呜咽,双臂已环上他的,与他紧紧相拥。

树梢仿佛旋转,碧蓝的天色下,大朵大朵的白云在眼底开成了花。

两人的气息交融,间或有呜咽般的低喘,心却飘了起来,仿佛悠游于碧天之下,白云之上。

他低低在我耳边道:“盈盈,别嫁给别人。等我。” 他唤的是盈盈。

可我竟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喃喃道:“等你。”他便欢喜。极清俊的笑容撞入眼帘,我竟似酣然醉了。

莫相思,佳期犹渺渺(六) 

他终于恋恋将我放开,送我上马时,日色已高。

我坐于雕鞍上,手足兀自柔软,目光飘向他时,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着说不出的缱绻流连。

和昨天与他在秦府分别相距只有一天一夜,十二个时辰而已,我不但把持不住与他肌肤相亲,翻云覆雨,并且真的开始相信自己就是盈盈,甚至和他计划起未来的相依相守……

他白衣胜雪,落落站于阳光之下,整个人仿佛散发着柔柔的光晕。

的确足以让人魄动神驰。

但我高高坐上马背时,好歹恢复了些神智。

执手相看泪眼后,在即将策马而去的那一刻,我很煞风景地问了一句:“昨天早晨你和相思给我喝的茶中,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

那干净的笑意便多了几分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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