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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38)

尤其……经历此事后,如果我能逃出生天,到时落井下石的人中,必定会算上我一份。

这些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可他只听我那句反问,竟似已完全明了我的意思,唇角些微的笑意逝去,连脸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

许久,待软玉端了水进来侍奉他更衣,他才转过怨恨般盯住我的双眸,慢腾腾地披衣下c黄洗漱。

这是在怪我不领情,拒绝他的示好?

我懒得多想,洗漱完毕,随手拿根银簪绾了个髻,便自顾出房用早膳,再不看他一眼。

这日淳于望显然情绪不佳,多半还在切齿痛恨着我的不识好歹。

可他一心要讨女儿欢喜,当着相思的面,却还温和含笑,并不肯显出半分不悦。

我记挂着可能已被淳于望引入陷阱的大芮同伴,更是心情恶劣,懒懒地倚坐一侧,连相思拉着我的手说话都不想理会。

相思便委屈,蔫蔫地问她父亲:“父王,为什么你陪了娘亲一晚,娘亲反而更不开心?”

淳于望将相思抱在腿上,叹道:“可能在怪父王夜里睡得迷糊,抢了她被子,害她着了凉吧?”

相思呆了呆,问:“我也常和父王睡一处,为什么父王没抢过我被子?”

淳于望道:“因为你只想和父王亲近些,她只盼着和父王遥远些。”

相思似懂非懂,却从淳于望的身上滑下,倚到我身边坐下,伸出柔软的小手握紧我的手,却安安静静的,再不说一句话来惹我烦心了。

若我真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乖女儿,倒也是桩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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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沉默得近乎压抑的一天,这晚淳于望知趣地没有再到我房中来。

见我脸色不佳,相思一直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呆着,也不敢再乱出什么主意了。

没有了淳于望似深情又似猜忌的目光追随,我便松了口气般自在许多,把自己昨晚受过伤的臂膀柔涅了片刻,便解了衣衫上c黄睡去。

也许是因为前一晚睡得太多了,竟辗转反侧了许久不曾睡着。

房中渐渐冷了起来,而我功力受制后气血流动不畅,便比往日怯凉许多,缩在被窝里许久手足居然还是冰的。坐起身看时,却是墙角的暖炉快要灭了。

披衣下c黄来加炭时,外面正打三更,而我丝毫没有睡意,拿过一旁的小蒲扇慢慢把暖炉煽出幽蓝火苗。

暖意沁出,面庞和双手便被烤得阵阵发热,而双足和肺腑依然冰凉,仿佛怎样也烤不暖,倒让我想起昨夜和淳于望相伴时周身的暖意融融了。

也许,人的天性便是适宜群居的。彼此相偎时的温暖自然而妥贴,远胜这没有生命的炭火。

窗外有树枝折断的轻响。

难道起了风,刮断了树枝?

我迟疑,却站起了身。

片刻后,窗棂被低低地扣响。

“晚晚!”

熟悉的男子嗓音,轻柔而悦耳。

我差点顿住呼吸,丢开蒲扇奔了过去。

打开窗扇,果见一玄衣蒙面男子正焦灼地向内张望,待见了我,一双黑眸立时光华流转,灿如明星。

他跳入屋中,一把扯下自己的蒙面布巾,露出他那年轻俊秀的面庞,欢喜地抓了我手道:“晚晚,我可找到你了!”

我又是宽慰,又是惊怕,慌忙掩了窗,跪下见礼:“太子殿下!”

他已一把拉起我,轻笑道:“这是什么地方,还和我讲究这个?快起来,咱们快些逃回大芮要紧!”

自嫦曦暗示了有大芮皇亲到了梁国,我就想着这人是谁。

一度想着可能是司徒凌丢开一切冒险前来,再不料来的会是太子司徒永。

司徒永诚然和我交谊非浅,但他地位极尊,若有个什么好歹,绝对是足以动摇大梁根本的大事,扶持他的端木皇后行事又极小心,又怎会容他跑梁国来?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为什么嫦曦能先我一步就得到了芮国救兵到来的消息。

他们是兄妹,想来也有些他们自己的联络方式。

顾不得细问别的,我先追问道:“太子,可曾救到公主了?”

司徒永一怔,道:“嫦曦没和你在一处?”

我立时着急,问道:“太子不是早和她联系上了吗?难道不知道她还在轸王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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