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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173)

作者: 渥丹/脉脉 阅读记录

萧曜只好赶快也吃完了,一边吃,一边可惜元双精心安排的这些菜色。直到喝完茶,程勉终于开口,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山里有水,源头不止一处,只是引水下来,所费巨大,肯定也不是一两年能竣工的事。“

对此结论萧曜并不意外,简要说了他出门这些时日以来自己读文书的结论,然后说:“呈报陛下的上书我还没拟完……这一段时间,净忙着各项祭祀事宜去了。”

程勉也不意外,走到萧曜在的一侧,将昨日没来得及展开的地图摊在几案上,仔细将一路所见解释给他听。

图是新的,不过上面的字迹不完全是程勉所写,而且另一个写字的人字迹也不坏,甚至可以说得上精于文墨。萧曜没想到连州还有这样的人才,好奇地问:“另一个写字的人是谁?”

“是刺史府的一名文吏,费诩费子语。”

“本地人么?”

“对,出生在易海,少年时迁至长阳。”

萧曜听他言语间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不免看了他一眼:“那想来是对长阳和正和都很熟悉了。”

“确实如此。我出发时匆忙,同行之人本没有此人,多谢殿下挑选了他,这一路正是有他熟悉山间道路,避免了许多险情。”

这谢意不能不领,萧曜淡淡说:“那就好。”

但这图画得很不错,寥寥几笔间,山势水文不仅标记得清楚,连可能做工事的地点也勾画出来。要不是看到图,萧曜都不知道就这么短短十几日,程勉居然走了这么多的地方。

无怪连手都瘦得和爪子一样。

看着程勉在图纸各处指点的手指,萧曜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再一凝神,却闻见一股皂角和龙脑混在一起的清凉气味——心无旁骛之间,两个人近到连脑袋都要撞到一起去了。

萧曜无来由地狼狈起来,极快地让出了一块,偏偏不慎碰翻手边的茶水,半扇袖子全湿透了。

面对程勉诧异的目光,萧曜全装作没看见,冯童和元双闻声而来,一个忙着收拾残茶,另一个则负责为萧曜更衣。等萧曜换好衣服再出来,程勉人却不在几案旁了。

守在外间的冯童解释:“燕鸿给五郎送了信来。”

听说燕鸿来了,元双就从果盘里挑了一串葡萄,又找了一点饴糖,要出去送给他。萧曜坐了许久,也想活动一下腿脚,结果就是大家都走出了室内,连两只猫都趁机跟着溜了出去。

然而虽然得了礼物,又可以逗小猫,燕鸿看起来还是有点无精打采,甚至有些委屈。元双不由问:“怎么了?”

燕鸿的小脸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眼睛也有点红,起先扭扭捏捏不肯说,冯童又问了一遍,才轻声说:“……买不到胡饼。”

“天气热,是不是卖完了?明早我提醒厨房,让他们给你买回来。多加芝麻和糖,好不好?”元双笑着给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柔声哄他。

燕鸿摇头:“买不到的。”

“为什么?”

“他们把吊桥收起来了,谁也不准过去。”

……

离吊桥十字还有一段距离,空气中已然传来了熟悉的刺鼻味道。

以防自己出错,萧曜特意看了看身旁的程勉和冯童,轻声问:“雄黄?”

冯童别过马头,挡住萧曜的去路:“殿下,何不先传刘别驾或是彭长史问话?”

萧曜从来没在刺史府的任何人口中听到任何疫病的消息,何况不久前才祭祀过,在听到收起吊桥的消息后,亦是将信将疑。然而端午早已过去,如果真的无事发生,为何一过鼓楼,竟有如此浓烈的雄黄气味?

他视力本就奇佳,尚在鼓楼,已然看见靠内城的南门紧紧闭合着,不由得沉下脸,要绕开冯童。见状,冯童索性翻身下马,死命拉住萧曜坐骑的辔头,一步也不肯让开:“事态不明,还请殿下以自身安危为重,暂时不要再靠近了。”

萧曜被当众反驳,一时也有些动气,紧了紧缰绳,低叱:“你倒是我的主人了。”

冯童始终纹丝不动,被斥责后索性给其他侍卫使眼色,眨眼间,萧曜面前就多出一道人墙来。萧曜气急,也要下马,忽听程勉说:“若是真有疫情,殿下更不该以身涉险。我可以亲自去请刘别驾。”

冯童忙道:“五郎去请正是恰当。”

“松手。”萧曜冷冷看着冯童,片刻后补上一句,“叫刘杞立刻就来。”

冯童勒住辔头的手一松,萧曜当即重重打马,掉头往官邸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出门时行色匆匆,回来得也急,闻讯而来迎接的元双见他单身回来,惊问:“殿下怎么……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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