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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40)+番外

最高贵的皇甫姓氏,已被玷rǔ到如同脚下尘埃,微贱无比。

是晚宇文昭留宿于母亲寝宫。而我因母亲不放心的缘故,则由夕姑姑伴着,睡在母亲寝宫内的暖阁里,与宇文昭和母亲的房间只一墙之隔,打个喷嚏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六岁之前,我便睡在那里,为的是方便母亲时时照拂探望;后来父亲到底嫌我小人家碍事,叫人将我搬了出去。

此时我年纪已长,睡在暖阁之中,宇文昭虽是无耻,到底有些顾忌,自然无法尽兴,想来心里必定不痛快。

估计母亲也就希望逼得他不痛快,才能激起他的怒火来,好好教训宇文弘一顿,以便为我出气。

但连母亲也不会想到,她的这一安排,正好把我救安亦辰的嫌疑,洗涮得干干净净。

三更之后,皇宫之中喊杀震天,宇文昭惊起,亲去督战,一直闹到了四更天,方才安静下来,只留下数十具尸体。有皇宫侍卫,有不明刺客。

而宇文昭气急败坏,亲自带了人追击出城,至午时方才回宫,却是空手而返。

我暗叫夕姑姑去打听具体情形,却是安亦辰三更时分仗了自己才恢复了几分的武功,暗潜出宫时被侍卫发觉,险些不敌被擒。此时皇宫中忽然拥入大量高手,拼死保护安亦辰,在丢下几乎一半人的性命之后,终于成功将安亦辰救出,逃离京城。

宇文昭因安亦辰半夜突然在宫中出现,认定必是宫中暗中有人勾结安氏,救了安亦辰,一回来便命彻查此事,要求务必查出内应何人。

我一晚上都在宇文昭的眼皮底下,半昏半睡,料他再多疑也不会疑到我身上来。

[下次更新:8月24日]

48.故国篇:第十章 高台愁解山河恨(三)

我的身体原便不是很好,经不起风浪惊吓,第二日又有些发烧,越性装作病重,整日缠绵于病榻,饮食不思,恹恹欲睡。

母亲急得不断召御医诊治,等宇文昭来时,又责怪宇文昭教子不严。

宇文昭无奈,只得曲意奉承,甚至找来民间名医为我诊治,各类补药,更是流水价送往昭阳殿来。

宇文弘到底没能找到杜茉儿,而他自己却被宇文昭圈禁家中,直到过了正月,皇甫君卓又在浏河陈兵,直逼京城,宇文弘方才被派出,与蔡禀德共抗浏王军队。

二月,被赶出京畿的李双淮与明州白甫尉会合,由南向北进攻,另一方面,沧州的贾峒亦有调兵之像,分明欲为白甫尉侧援。宇文颉苦战良久,支撑不住,连溃三十里。宇文昭放心不下,于二月十六带领京畿卫戍一万三千余人,直奔明州、越州一带驰援。

一时兵荒马乱,天下竟是前所未有的凌乱不堪。

二月底,我闷得也够了,遂说自己病势已痊,母亲早知我病情不重,由着我搬回了自己的宫室。

夕姑姑整理着房间,居然找到了当日我给安亦辰的太监服饰,苦笑道:“那孩子也倔得可以,当日如果换上这衣裳,只怕给蒙混过关的机率要高许多吧?”

我瞥一眼,哼了一声,道:“他不是倔,只是不肯示弱而已?”

“不肯示弱?”夕姑姑不解。

我也不能解释我为什么这么说。但我相信,如果那天是夕姑姑拿给他这衣裳,温言劝他换了逃跑,他一定是肯的。

可我那般骄傲地施舍他逃命的衣裳,他一定打死也不肯穿。

因为他和我同样的骄傲,骄傲到连性命都可以用来拼博。

夕姑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公主,其实,安公子并不是坏人。那天你晕过去,他抱着你,差点就哭出来。后来我找人送你去皇后那里,他一个人坐在你房里,失魂落魄般坐了很久呢。”

他?会差点哭出来?

我听了这话,却差点笑出来了。

他只怕在为他的无能哭泣吧!纵然他恨我入骨,以他那样自以为仁侠的个性,眼见我受rǔ却不敢出面相救,心里必定郁闷得快疯了。

三月,正是满园芬芳花枝招展的时候。

宇文昭父子均不在京,母亲也闲了,亲自教我和君羽弟弟弹琴弄笛,写字读书,倒也其乐融融,十分自在。

读书之余,我也是摘桃弄李,踏糙采花,四处游荡。

这日和夕姑姑走得远了,忽见前方有一石砌高台,高可十丈,巍峨壮丽;四周俱是阔朗,碧糙茵茵,野花绚烂,千万只的蝴蝶四下翻飞,如彩雨铺地般招摇,蔚为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