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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367)+番外

陈容提起水,朝着桶里倒去。一边倒,她一边侧过头看着墙壁。她的脸孔晕红,眼睛睁得极大,就是不敢看向裸露着的男人。

这时,一股温热传来。

在那湿湿的,温热的肌肤碰到她时,陈容的手颤栗起来,嗖地一下,一抹红晕浸到了颈项上。

“别碰我。”

陈容低声命令。

命令一出,那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朝着桶里一拖。

猝不及防下,陈容身不由已地向前跌去。她胡乱伸手稳住,哪知这一伸,却按上了具滑溜溜的躯体。

慌乱中,陈容连忙移开手,可这样一来,她便立足不稳,没头没脑地跌入浴桶中。

她一入水,桶中的男人便是哈哈一笑,他拦腰一抱,把陈容抱入浴桶。陈容本来是想挣扎的,一来入手尽是滑溜溜的赤裸肌肤,二来顾及他是病体,终不敢用力。

转眼间,陈容便与男人挤在一块。水花溅了她一头一身,令得她的头发湿透,裳服更是湿透,牢牢地贴在躯体上,现出美好的曲线。

水花一串串地从陈容的额头上淋下,挡住了她的视线。陈容努力地眨着媚意天生的大眼,想要看清一些,她那艳美的脸也晕红晕红,当真可爱得紧。

王弘望着她,猛然展开赤裸的双臂,把她搂了个正着。

他紧紧地搂着她,搂着她,低低地求道:“阿容,与我在一起。”这话,从所末有的认真。几乎是颤抖的,他求道:“阿容,生同枕,死共穴,不是很好吗?”

他抱得她如此之紧,他的声音还有着软弱。

从来没有如这一刻一般,让陈容感觉到,他是如此真切的渴求,是如此深刻地希望着。

陈容被他紧搂于怀,她颤抖着,唇蠕动了又蠕动,最终最终,她还是低低说道:“成为君的贵妾后,与郎君生同枕的,不会止是阿容,死共穴时,还要求得你的家族允可,主母许可……郎君,阿容不是能委曲求全之人啊。我这一生,不会唤任何人为主母。”

这话,依然冷静,依然坚硬。

慢慢的,王弘松开了她。

他转过身去,低哑的,淡淡地说道:“给我搓背吧。”只是一瞬,他的声音与刚才,已判若两人,仿佛他也拾起了他的理智冷静。

陈容轻应一声,慢慢地,细细地擦拭着这白玉般坚硬细腻的肌理。

擦着擦着,她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肩胛骨上,轻轻印上一吻。吻入水中,丝毫不见。

男人冷漠的声音传来,“卿卿,心本是铁石,何必做出这种无聊动作?你这吻,想安抚我么?”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容只是摇头,她没有说话。

从桶中湿淋淋地站起,陈容走到屏风后,背对着男人,她换了一套裳服后,轻声说道:“水要凉了,出来吧。”

这一次,男人应声站起。西西索索地穿衣声音传来。

不一会,男人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陈容连忙跑去,她扯着他的衣袖,“外面风大。”

男人嘟着嘴,终是没有反驳的由着陈容拖回几前。

把男人按在塌上,陈容拿起毛巾,一边给他搓着头发,一边笑道:“这里很鄙陋呢,没有龙涎香可熏,也无白玉枕。不知郎君惯也不惯。”

她笑得轻松,浑若无事人。

男人并不理她。

陈容又细细地搓着他的墨发,望着这个与往日完全不同的,孩子般的男人,陈容慢慢跪下。

她跪在与他一样的高度,然后用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望着铜镜中紧贴在一起的两张脸,陈容低低说道:“七郎,给我一缕发,可好?”

她嘴里问着,手却拿起了剪刀。

透过昏黄的铜镜,看着身后艳美的小妇人,虔诚的,温柔的,一根一根地挑起他的长发置于玉掌中,王弘那任性嘟起的唇,慢慢抿紧。

他闭上了双眼。

随着他闭上眼睛,这半天来,浮在他脸上的所有脆弱,任性,迷蒙,全部消去。

这一刻,他又是以往的他。

只是陈容没有注意到。

王弘的唇动了动,清润如水的声音,在房中低低传来,“便是把我惹了血的白衣洗净,置于枕畔,便是剪下这一缕发,藏于身侧,你也不愿当我的贵妾么?”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吐出的,却是一声含着恨意的叹息,“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顽固不化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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