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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女奇英传(85)

筠子不禁茫然,说道:“舅舅,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琢磨道:“要真是的话,我看你没落着夫婿,倒落着个姐姐,这事也不是不能成。”筠子脸色却有些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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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五章 ...

宣慰使又叫柴宁宇去见他,问她究竟有何打算,柴宁宇道:“我初来乍到,对这里情况不熟,许多事情还要摸清楚才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宣慰使挑眉道:“你来时,我已经把这地方的情况都告诉你了,你还要知道什么?”

柴宁宇把手搭上他的肩,笑道:“大人莫急,这别人说的,总不如自己了解来的深入,何况前几日我在山里,实在领教了一番这里的七曲十八弯,虽说大人便是本地人,也不见得就能把那里面的山路摸得清清楚楚吧?我还有事烦劳大人,想请大人派几个熟悉地形的人,把这里的山林道路搞清楚,我要一副清清楚楚的地图。”

那宣慰使感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伸手覆在了那手背上,笑道:“原来如此,你何不早说,我这就叫人去办。”柴宁宇顺手兜了他的肩头,亲昵的拍一拍,说道:“大人英明,属下就等你的图了,可不能查了分毫。”

“好,好。”宣慰使紫黑的面堂越发显得紫出来了,血气上涌了,他笑着顺手兜了柴宁宇的背,想跟柴宁宇再亲呢亲呢。柴宁宇心道这个宣慰使没见识还眼拙--没听说过她也就罢了,居然到现在也没看出她的女人身份来,因为现在柴宁宇已经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的女性身份了。

她想着,抽身躲在一边,道:“属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安顿,先告退了。”

出的门去,却见旻蕴儿在外面偷看,看柴宁宇出来,吃笑不已。柴宁宇转眼看看身边没人,迅速把她拉进了一处角落里,把她挤在墙边,伸手便去咯吱她,旻蕴儿躲又不能躲,争又争不过,笑的花枝乱颤,柴宁宇便在她耳边恨道:“你就这么喜欢看我笑话?”

旻蕴儿笑得几乎背过气去,争了半响挣不开,急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柴宁宇吃痛,这才放过她,旻蕴儿好容易透过一口气,比划道:“原来你也会使美人计呢?”柴宁宇恨道:“情非得已。”

旻蕴儿自己却已经笑得弯下腰去,比道:“你说他会不会把自己脱光了,上你床上等你?”

柴宁宇一皱眉,大略想象一下那种情景,不由打个冷战,说道:“这你也想得出来,够恶心的。”旻蕴儿却想象着那种情况,越想越欢乐。

两人回到住处,旻蕴儿正要推门而入,柴宁宇突然警觉起来,一把拉开了旻蕴儿,旻蕴儿疑惑,转眼看看她,柴宁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退后,随即小心翼翼推开房门,房中有人。

是筠子,筠子就坐在房间正中的榻上,手里玩弄着棋子,冷眼望着她,柴宁宇捏捏眉心,说道:“又来投怀送抱?”

筠子闻言,说道:“你爹是不是叫柴德成?”

柴宁宇不由一挑眉,筠子又道:“柴德成是我大姨夫。”

她说完这句,再不停留,身影一动,已经从窗户中飞掠而出。柴宁宇皱眉道:“蕴儿,你不要乱跑,在这等我。”说着,她也紧追了上去。

筠子矫健的身影,快捷如狸猫一般,引着柴宁宇出了顺元成,消失在山路边的密林中。柴宁宇顿了一下,一手扶着剑柄,小心翼翼的跟进了密林中。

山林中一片寂静,柴宁宇心知筠子引她过来必然不是来逗她玩的,所以步步小心,处处警惕。

就在她一步步向深林深处走去时,突然头顶一阵风响,柴宁宇不加多想,已经拔剑出鞘,向头顶上划去,啪一声响,一条鞭子缠在了她的肩上,柴宁宇抬头看去,却是那天在寨子中见过的驼背老头,老头喳了一声:“把你的攒风追雨剑使来看看!”

柴宁宇心中诧异,眼看老头手里拿的又是另一种鞭子,便是普通的马鞭,长杆上栓了一根皮绳,普普通通毫无出奇之处,但是在老头手里用来,却刚柔并济,进退自如。她不加多想,左手一动,软剑已经在手,剑光一晃,炫开点点剑花向老头罩了过去。

老头叫了一声:“看这招!”他手中的鞭子一晃,用的竟是柴宁宇正好出的这一招剑法,皮绳挥动,绕在了柴宁宇的软剑上,软剑和皮绳交缠在了一起,柴宁宇手腕一抖,皮绳在剑下寸寸断落,与此同时,老头手腕往前一松,啪一声轻响,那木杆已经在柴宁宇脸上抽了一下。

柴宁宇错愕,这老头竟然恰到好处的找准了她这一招的破绽,轻易化解了这一招。耳中就听这老头说道:“丫头,我是你舅舅!”

柴宁宇思忖着,手腕一翻,收剑回鞘,说道:“然后呢?还有什么要说?总不成你知道我爹的名字,会使我这路剑法,便叫我相信你说的话。”

筠子此时也出现了,并不说话,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老头叹道:“你娘叫沙韵妹,你长得跟你娘不是十分的像,多半像了拐走你娘的那个男人,柴德成。”

“拐走”柴宁宇更加疑惑,老头点头道:“当初你娘看上你爹,你外公和你外婆都不同意的,汉人都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虚得很,就怕那男人不能一心一意对韵妹,韵妹却跟他私奔了。”

柴宁宇不禁默然了,柴德成也不能算是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但她母亲最后也并不幸福,郁郁而终,如今听这些话,想是不假了。又想起旻蕴儿说筠子长得与她有两分像,不由去看筠子,就见筠子靠在树边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那一对英气的剑眉,确实和柴宁宇颇为相似。

柴宁宇不禁道:“那她是?”

老头说道:“她是你表妹,她娘是你娘的妹子。”

柴宁宇闻言,不由觉得,这个笑话闹大了,她居然把自己妹子赤身裸体按在地上狠狠调戏了一番。

虽然当时她只是想戏弄她,想看看她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以后会有多震惊。

柴宁宇干咳一声,心道老头肯定不能知道那晚的细节问题,说道:“那你们引我来是什么意思?”

筠子突然张口道:“你现在都知道了,还要给蒙古人做走狗么?”

柴宁宇望着她,淡淡说道:“做又如何,不做又如何?”

筠子说道:“你还做走狗,我杀了你,你若是不做走狗。。。。”

她走到了柴宁宇面前,突然单膝跪下,双手托鞭过顶,低头说道:“我愿意主动让位,你来做酋长!”

旻蕴儿整整忧心了一日,直到深夜才见柴宁宇回来,回来时却一直一言不发。旻蕴儿终于沉不住气了,追问道:“你一直以来,按兵不动,到底作何打算?今天又遇上什么事了?”

柴宁宇垂目说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犹豫一件事。”

“什么事?”

“造反。”

旻蕴儿一愕,柴宁宇又道:“蕴儿,你去安排一下,叫顾天成通知所有兄弟们,明天晚上,我要请他们喝酒。”

月中,一轮明月悬于头顶,今夜是个好天气,碧空万里无云,再加上明亮的月光,不必点火也能将四周看个清楚。

顺元城外一处幽静的山坡上,一排排士兵齐刷刷立在那里,数千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充其量只能在寂静的夜中听到他们低低的呼吸声。

山脚下,一个人影缓缓出现,顾天成往山下看了看,匆忙迎了上去。来的自然是柴宁宇。

柴宁宇随着顾天成缓缓走了上来,随着她的脚步,刚才整齐并列成一个方阵的队伍刷一声,齐齐分开,给柴宁宇让出一条道路来,柴宁宇走在中间,目光凝视着身边这些人,长长叹了口气,说道:“都到齐了?”

“齐了!”齐齐一声回应,在深夜里听来,威武雄壮,只传到黑夜深处,柴宁宇急忙说道:“不要这么大声,今夜是来做贼的。”山坡上又变的鸦雀无声。

柴宁宇穿过队伍,走到前面,那里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酒碗,旁边摆满了酒坛,柴宁宇取了一坛酒,打开泥封,一边缓缓往碗里倒酒,一边说道:“你们跟我有多少年了?”

她今夜特意换掉了盔甲,换了一身布衣,蓝色的蜡染棉布,暗影绘出影影绰绰的小碎花,头发放了下来,垂在脑后,只在发梢处用丝绦随意束了一下,发丝随风而舞,月光让她平添了几分柔和,但是抬眸时,眼神中的坚定依旧如故。

“八年多了。”回答的声音低了很多,但是依旧整齐。

柴宁宇抬眼看着他们,说道:“八年多前,我们还素不相识,今日我们却是过命之交。”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默默听着她的话,柴宁宇又问道:“有没有人后悔跟着我。”

片刻沉默,然后又齐刷刷应道:“没有!”

“好!“柴宁宇拍案而起,说道:”既然没后悔过跟着我,今日便跟我再反一次如何!”

一时没有人说话,柴宁宇把目光落在了顾天成身上,顾天成并没有多想,站在那里大声说道:“将军指哪儿我们打哪,已经反过一次了,再反一次又如何,是不是?”

一声整天呐喊:“是!”

柴宁宇朗声笑了起来,手捧酒坛说道:“好,废话不多说,我敬兄弟们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