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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251)+番外

另有两婢女上前引了杜燕婉离开。

岑三娘笑道:“走吧,我也想见见你家主人。”

算计

婢女引着岑三娘出了西园,经回廊小径往北行。到了一处月洞门停了下来:“杜少夫人,主人就在里间,奴婢在这里等您。”

她朝岑三娘行了一礼,微笑着侍立在门口。

岑三娘笑了笑,走了进去。

入目一片缤纷。

粉红中带着紫,白玉里裹着金丝蕊。绿如翠玉的是豆粉,半紫半红同生一朵的是二乔。有花如绣球滚珠般圆润,有花苞鼓涨着吹口气便要绽开。花田一半遮掩在高大的棚里,一半坦然的长在阳光下。数不清是多少株,开着多少朵,姹紫嫣红在风中肆意散发着阵阵馥郁的香来。

岑三娘深深吸了口气,愉悦的看着眼前这片花田。

一道窄窄的木质回廊通向花田中心两间糙庐。她迟疑了下走了过去。

糙庐一半是屋,一半是平台。平台直接搭在了花田上,方有两席锦垫,一方案几。几上有套竹茶具。旁边小炭炉上架着只铜质小水壶。壶口正缓缓冒出丝丝水汽。一侧摆着崔家那盆十八学士。

岑三娘赞得声主人清雅,大方的在锦垫上坐了。

就在她欣赏着那盆十八学士时,不远的花间站起一个人来。

岑三娘不觉一怔。

“杜少夫人稍后。”那人对她微微一笑,顺着垅沟走了过来。

走得近了,岑三娘方看清他的模样。大约五十出头,头发斑白,背微微有点弯,眉骨极高,脸极瘦。

他穿着件灰色的葛衣,腰间系了条布腰带,系着一个蓝色的布质荷包。头上挽了道髻,只用了根木质的簪子绾住。若是牵只毛驴在城门口一站,定会被人认成是赶驴帮人托货的脚夫。

他将手里拔得的一把野糙仔阵的放在糙庐檐下的一只竹篮里,这才施施然走了过来。

岑三娘看他相貌,事先又见过邹家大郎的写意画像,心里有了底,起身见礼:“可是邹员外?”

“鄙人邹凤炽。”邹凤炽揖首回礼,请了岑三娘入座。

此时铜壶口冒出汩汩热汽。邹凤炽拿起茶罐打开,抖了些茶在茶荷上。笑道:“素闻杜少夫人爱吃散茶,我正巧得了些湖州紫笋,请夫人尝尝。”

茶荷半敞,茶色紫形似笋,正是湖州紫笋。

他拿起竹匙从茶荷中舀起一勺,手抖了抖,再抖了抖。

岑三娘就有些好奇了。她因着岑三老太太嗜茶,于茶道不说精通,也很下了番苦工夫。见邹凤炽的手一抖再抖,竹匙中抖得只有几根茶叶,心里就不明白了。

只见邹凤炽将那几根茶叶放入茶杯,再舀起同样几根放了。拎水冲茶,干净利索。

“邹某信佛,佛讲四大皆空。鄙人以为品茶放四根茶叶最善!取了名字叫四清茶。少夫人,请。”邹凤炽说道。

岑三娘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四根茶叶在水中沉沉浮浮,再看着邹凤炽眼旁笑出的褶子,顿时反应过来。这位邹员外一如传说中般吝啬。舍不得多放茶叶便罢了,偏偏还要搬出个佛讲四大皆空来。

她嗅了嗅茶香,漫不经心的问道:“方才见员外亲自拔除茶间野糙放进竹篮,那糙还有用吗?”

“怎么无用?”邹凤炽笑呵呵的答道,“厨房养有活兔,正好喂之。”

好吧,富翁都是省钱省出来的。岑三娘明白了。

“少夫人大概是在好奇,为何鄙人要花一万两重金购得这盆十八学士?”邹凤炽的眼睛细长,此时眼里透出一缕精光。

就这眼神让岑三娘下意识的挺直了腰。

吝啬的邹凤炽出了大价钱,让自己知道他是随园主人。接下来自然就是谈价钱了。

邹凤炽话锋一转:“夫人看我这随园尚雅致否?此间牡丹如何?”

岑三娘诚恳的回道:“随园精美,此间牡丹不压于今日牡丹会所见。”

邹凤炽笑道:“夫人以为鄙人可是爱牡丹之人?”

年年免费提供午餐晚宴,开园子办牡丹会,又种得这一大片牡丹。随园主人嗜爱牡丹,长安城人人皆知。

除了岑三娘。

她饮得一口淡茶,轻声说道:“外人都不知随园主人就是员外您,以花会友,以花交友,怪不得邹家如此富贵。员外行商手段果然高明。”

“哈哈哈哈!”邹凤炽笑得痛快之极,小眼睛一眨一眨的,颇为得意,“果然被杜少夫人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