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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389)+番外

既来之则安之,她就不信滕王真的敢对她怎样。不说别的,杜燕绥已非昔日的侍卫空青。滕王不可能没有顾忌。岑三娘心里更加镇定,欠了欠身道:王爷想问何事?

原是个胆子极大的。滕王喟叹了声,你与她一样,皆与众不同。

她?武昭仪?岑三娘并不同意他这句话:天底下没有一模一样的花。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人。每个人都与众不同。

滕王的脸沉了沉: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要和我唱反调?

岑三娘的目光连躲都没躲,平静的说道:我只是说一个事实罢了。

从前和她相处,她至少会怕自己。现在……仗着身后有杜燕绥给你撑腰是么?滕王语气有点重,带着股不屑与傲慢。仿佛杜燕绥做了一品国公,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岑三娘讨厌他这样看杜燕绥,语气更加骄傲:对。杜燕绥能给我撑腰。可惜尉迟宝珠贵为王妃,却要受嬷嬷的气。娇养的国公府姑娘竟会害怕几个奴婢。王爷的确没给她撑过腰!单说这点,我就觉得没嫁错人。

放肆!滕王终于怒了。

岑三娘既然敢说,就豁出去了,讥诮的看着滕王道:我有说错吗?别以为你用规矩去拘着尉迟宝珠这招多高明。你不就是嫌宝珠娇养大的,身后有尉迟老国公和两个有出息的哥哥给她撑腰,怕她尾巴翘上天,管着你不痛快么?你既然也不痛快,有本事拒绝皇上赐婚啊?把气撒王妃身上算什么?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皇帝赐婚,也就岑六娘那样的嫁给你会欣喜若狂。岑六娘爱慕着你,你扔根骨头她就欢喜的摇尾巴。大概你还瞧不起她。

你这是在训斥本王吗?藐视皇室宗亲,知道会是什么罪不?滕王生气的时候,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黑黝黝的眼神像暴风雨袭来的天空,阴沉的可怕。

岑三娘笑了。她想起小时候读过的儿童故事:小马过河。小马要过河帮妈妈做事。看着河很胆怯,牛伯伯告诉它河水不深,最多没膝。松鼠却说水深不可测,昨天才淹死了个小伙伴。小马吓着了。老马告诉它是深是浅,自己试了才知道。小马顺利的过了河。

她就像那匹小马。初来乍道,对皇权对这个社会充满了恐惧。在船上认出滕王的身份就开始惧怕。可这几年见过皇帝,和武则天聊过天,和皇后一家交过手。直到今天再见到滕王鼓足勇气说完那番话,她真不怕他了。

岑三娘扬起明媚的笑容:我那能训斥您哪。我只不过想告诉王爷。杜燕绥不是随侍在你身边的侍卫空青。我也不是当初的岑三娘。王爷有话想问妾身,大可正大光明的相请。拘了我的奴婢,将我拖拽至此,实在太过失礼。

滕王一怔。怒气来得快也散得快,哈哈大笑起来:果然不是从前那个被本王威胁一句,就摇着尾巴来讨好的岑三娘了么?

岑三娘挺直了背。

滕王笑声未停,往前跨出一步,微微眯了眯眼:真的不怕么?本王想试试……

岑三娘大惊:你想做什么?

身体猛的被他拖进了怀里,岑三娘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推掇着他,放声尖叫起来。

滕王皱了皱眉,捉着她的手扣在身后,低着头看她。她眼里没有泪,瞳仁里盛满了恐惧,拼命的扭着身体挣扎着。他想起在船上时问她:你真的不求我?

话不知不觉喃喃从他嘴里说出来。

岑三娘惊恐的看着他。

滕王便松了手,任她退到墙边捂着胸喘气。他转过头看向窗外,记得那时候他问她:你真的不求我帮你?

她顿时堆满了讨好的笑,软声求他:求求你帮帮我吧!

他一招手,她就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过来,仰着脸巴巴的望着自己。

多么美好。他清楚的记得她梳着垂绍髻,系着两条粉色的缎带。末端系着一排米粒大的珍珠,轻轻拂在娇嫩的脸上。让他情不自禁想起去封地前,拎着食盒给他践行的媚娘。

那时候他没勇气也没有能力给媚娘任何承诺,他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说不出口。他离了京城,一直回想着那个夜晚,一直想象着,能用手抚摸下她的脸。想象着,朝媚娘招招手说:过来!想象着,媚娘会绽放着如花的笑容,提着裙子快活的奔过来扑进他怀里。

他只能看着她披上黑色的头蓬,融进夜里,走向他再也不可能走进的深宫。

哪怕他努力过,他再没能等到过他所盼望的那一幕。

滕王眼睛渐渐湿润,胸口一团火霍的烧起来,又被他强行压下去。他转过头看岑三娘:你不走,是想留在本王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