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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香/净香(62)



杜言一惊,倏地抬起头,就看到白晖正抱着胳膊站在路灯上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只是脸上的表情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杜言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或者硬气的拔腿就跑,而是紧张的四周看看,这美人现在的造型太过骇人,杜言目测了一下,要是不借助工具,那路灯的高度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的,再说了哪个正常人会没事半夜跑路灯上边站着去的?要是让一般人看到了,十个有八个会以为见到了精神病,另外两个不是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就是会以为这是某个无聊人准备跳路灯自杀。

白晖见杜言一脸惶然的神色,不耐烦的从路灯上跳下来,立在杜言的面前,在杜言还没回过神来之前,一把将杜言横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家里走。

杜言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回家。”

“我不去!我要回自己家!”

“闭嘴!”

白晖喝了杜言一声,朝着杜言一呲牙,“我刚才打了一架,肚子还饿着,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要是不想我咬掉你几块肉,最好给我乖乖闭嘴!”

果然,对于“非暴力”就“不合做”的杜某人来说,这番威胁的话,很有用。立刻就闭上了嘴巴,手在嘴上拉了一条线,一声不出了。

白晖也实在佩服自己,要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敢像杜言这么对他的,早就被他碾成沫子或者是撕扯下肚了。可他到现在竟然咬都没咬杜言一口,连次重手都没下,他魔障了不成?

回到家,门一踹,把杜言往床上一扔,丢下一句,“睡觉,敢跑你就试试看。”白晖转身就去了厨房。

杜言被摔得七荤八素,好在床上铺了软软的鸭绒被,揉着脑袋坐起身,小声嘟囔了一句,“睡就睡,谁怕谁!”

也不脱衣服了,连鞋子都没脱,直接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起来,你不是爱干净吗?小爷穿着脏衣服在你床上滚,恶心死你!让你摔小爷,让你威胁要咬小爷,他滚,再滚,继续滚!

滚完不忘再踹上几个鞋印,然后杜某人满意了。

满意之后,再面对自己的杰作,杜言又立刻囧了,他啥时候变得这么白这么意气用事了?都是那个不是人的错!

白晖拉开冰箱门,看了看,拿出一个罐子打开,顿时一股黑气从罐子里蹿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跑远,就被白晖一把抓住,撕扯两下就送进了嘴里。舔了舔殷红的唇,还不够!自从喝过杜言的血以后,这种冤魂厉鬼再也无法简单的满足他的胃口,杜言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总是诱、惑着他,他不确定,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将控制不住的把杜言撕碎了?

皱了皱眉头,又拿出了一个罐子,再拧开,看着瑟缩在里面,哆嗦着不敢出来的厉鬼,白晖眼中金光一闪,指甲暴长,手上用力,玻璃的瓶身发出脆声,蜘蛛网纹开始遍布整个瓶身,躲在里面的厉鬼绝望的发出一声哀嚎,却终究躲不过被毁灭的命运……

第二天早上,杜言醒来的时候,白晖就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只怀表,静静的看着表盘上嘀嗒嘀嗒的指针。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带不起一丝的温暖。

杜言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想起身,只想懒懒把自己裹成一团,白晖却已经知道他醒过来了,放下怀表,转过头,大手揉了揉杜言的发顶,五指穿过乌黑的发,嘴角勾着一抹艳丽的笑,“醒了,睡得好吗?”

只一瞬间,冰雪消融,刚刚那股冷寂与阴暗似乎都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消失了。杜言迷惑的看着白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男人,如此多变的气质,怎么会如此矛盾的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上,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杜言只是盯着白晖不说话,白晖却笑着伸出手,连人带被的把名曰杜言的大胖虫子整个抱进了怀里,头埋进了杜言的颈项,声音低低的传进了杜言的耳际。

“我说过,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直接问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喜欢。”

眼神,什么眼神?

杜言卡巴卡巴眼睛,他的眼神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吗?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自己问些问题,应该也无碍吧?

“那么……”杜言斟酌了一下,到底不敢大咧咧的什么都说,“我想问问,关于那个怀表,还有那几张照片,你既然从我那里拿来的怀表,应该也看过我那里的照片吧?那些都是我外婆留给我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也有这些照片,还有,这个怀表……”

杜言的话有些绕弯,也有些词不达意,可白晖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了一抹阴暗。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几张照片摊在床上,“你想问的就是这些?”

“对。”

“这很简单,我可以告诉你,”白晖抱着杜言,拿起一张照片,上边的女人在杜言的梦中出现过,银白的头发,只是双眼很正常,并不像他梦中的那样翻白,而且只有一道细线。

“这上边的女人,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是我的曾祖母。”

白晖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指着上边的男人,“这是一百年前的我。这张照片上的小女孩是你的外婆白清。别怀疑,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从血缘辈分来说,你的外婆,还要叫我一声叔公,什么?!

杜言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下巴掉在了地上。

Ohmyladygaga!

难不成,他那些梦都是真的?!

外婆叫白晖叔公?那他该称呼白晖什么?!祖宗?!

打死他也不愿意!



第六十八章



一连几天,杜言都是没精打采的,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这不能怪他,白晖的话一直都存在他的脑子里,到现在还消化。办公室里的人看杜言这个样子,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徐姐只当杜言是工作太累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工作上不出错就成了,公司里其他的高层也知道杜言是徐梦冉的手下爱将,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某种关系,新进来的大股东又和杜言关系不错,也不会去找杜言的麻烦,杜言就一直维持着这个梦游一般的状态,说话都轻飘飘的。说来也奇怪,饶是这个样子,杜言还是签了一笔不大不小的单子,让公司里其他业务直咋舌,这杜某人真是神人呐,梦游都能签单子!

下班之后,杜言没急着走,他也知道自己这两天状态不太对,要是总这么下去未免太说过不去了,拍了拍脸,清醒了一下,打算加个班,把前两天落下的工作补上,叫了一份外卖正吃着,就听到办公室门响。

大张?

“你还没走?”杜言放下筷子,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又翻了翻手上的加班单子,疑惑的看了大张一眼,“工作做完就早点回家吧,你今天不加班啊。”

大张没出声,在门口低头站了一会,就径直朝着杜言走了过来,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手脚僵硬得像是没办法弯曲,很像是电视里那种跳来跳去的僵尸,只不过,大张是用走的罢了。

杜言愣了一下,随即便察觉出了不对劲,等到大张走近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围绕在大张周身的黑气,一股腐朽的味道开始在室内弥漫,杜言连忙捂住鼻子,倏地站起身向后急退了几步,可办公室的空间就那么大,就算他再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大张慢慢的抬起头,脸色青黑,五官扭曲着,嘴角向一边歪着,青肿的嘴唇缓慢的张合,散发着难闻味道的口水拖在嘴角,双眼浑浊,失去了焦点,嘴里不断发出呵呵的声音,像是钝刀划过老旧的皮革,擦刮过耳鼓,让杜言的头一阵阵的发疼。

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了,杜言看着大张一步一步的走进,僵硬的胳膊抬起,本该是手的地方,却是一截枯干的树枝,树枝尖端裂开,裂缝里流动着泥浆一般的污浊液体……

杜言扶着墙,头疼欲裂,哪怕是捂着鼻子,也挡不住那股可怕的味道。

直到大张的手快要碰上杜言的脖子,杜言眼神一暗,单手成印点在大张的胳膊上,另一只手突然拍在了大张的额头上,手中,是一张圆形的符。

大张的动作突然停住了,空气中的那股腐朽味道似乎也渐渐散去,杜言有些脱力的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仍不忘注意着大张的情形,见大张平举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又是一道符贴了上去,还不放心,拿起一只圆珠笔,一下子就插在了大张手臂的裂口处,从笔尖上流出的红色液体切断了那股滚动的泥浆,这一次,大张是动也没办法动了。

“总算是动手了……”

喘匀了气,杜言拉过椅子坐下,拍了拍胸口,口气不见变化,神情却变得阴沉。

“早就知道是你这贼心不死的老东西,能忍到现在才动手,也算有耐性了。看在你没害大张性命的份上,只要你离开大张的身体,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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