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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簟秋(52)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角,伤口不大,并且已经包扎好了,略略的有些痛。

报纸端正地摆放在茶几上,有血的那一页被压在了下面,接着她听到了门声,是秋珞进来了。

她依然坐在那里,直到秋珞笑着叫了一声,“叶小姐,你找我?”

叶平君看着那张报纸,慢慢地说:“以后不要再乱动我的东西,还要麻烦五少重新给我拿回来。”

秋珞的脸色立时就难看起来。

叶平君平静地道:“我跟五少说,这边的人手够了,也不用着你,你也年岁大了,索性就直接安排你回乡下嫁人去吧,今天早上我就让人去办了,明天你爹娘就来领你。”

秋珞几乎在一刹那间满面雪白,“扑通”一下跪在了地毯上,连声叫道:“叶小姐,你千万别赶我……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平君微微一笑,缓缓道:“你当我是哪一家的娇小姐,任你欺负任你折rǔ,被你说个两句,耍个小伎俩就气到流泪吐血,你还真是打错了主意,我也没有那样宽宏大量,即便是饶了你一次又一次,你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么?”

她转过头来,目光投注在泪流满面的秋珞身上,“提醒你一句,下次再想要对付我的时候,最好挑一个好一点的时机,一招就把我彻底赶尽杀绝,否则,等我缓过气来,死的就是你了。”

秋珞万万没有想到叶平君说出这样一席话来,只害怕地跪在那里掉眼泪,叶平君望着她,缓缓道:“你可真是糊涂到了极点,他想要谁,我左右不了,你也左右不了,在这里大费心思又有何用?反倒搅得大家都不好过,我没来的时候,他就没让你住到这个屋子里来,难道你把我赶走了,他就能让你住到这屋子里来了?”

秋珞不住地啜泣着,连说着再也不敢了,平君便不再说话,慢慢地转过头来,望着窗外,就遥遥地见到远处玉霞山上那一片枫红如火焰般燃烧着,那样的光芒狠狠地刺到了她的眼睛里,她觉得眼眸里有一阵阵温热涌起来,只把柔软的嘴角无声地扬起,竟是苦涩的一笑,轻轻地说了一句。

“把这报纸拿去烧了罢。”

金陵的冬季,本就有些干冷,接连着又下了几场雨夹雪,那冷意更是要刺到人的骨子里去,正是上午十点左右,虞氏官邸内烧着暖暖的热水汀,花瓶里cha着不合四季的折枝花,虞太太正在客厅里教外孙儿泽宁写大字,抬头就见管家周泰来送点心,就道:“五少爷还没起来么?”

周泰就道:“好像还没,朱妈刚才倒是敲了敲门,就是里面没有应声。”

虞太太立即担心道:“这孩子这阵子跟着他父亲风里来雨里去的,这才好容易休息几天,别是累病了吧?我上去看看。”她让一旁的下人喂泽宁吃点心,自己就一路上了楼,一路走到虞昶轩的房门前,连着敲了几下门,里面都没有人应声,虞太太就有些急躁,对一旁的管家周泰说,“把门打开。”

周泰从腰间拿出一大把钥匙来,分出一把打开了房门,虞太太就推门进去,就见虞昶轩拥着被躺在c黄上,她就念了一声,“昶轩,你病了么?”虞昶轩本不想说话,但见母亲的语气急起来,就把被子一掀,坐起来道:“我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怎么就病了。”

虞太太看他这样,慌道:“把那被子盖上,这样一冷一热的,还受得了,你要是累就再躺会儿,反正你父亲也不在家,看你这眼眶子,怎么睡了这样久,竟还闹了两个黑眼圈出来?”

虞昶轩顾左右而言他,道:“父亲去哪了?”

虞太太就坐在c黄边,瞅着他的神色真是不太精神,伸手来摸虞昶轩的额头试温度,虞昶轩把头一转,露出不太耐烦的神气来,虞太太就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是大人了,我再这样把你当孩子看可就不行了,今儿是牟家的儿子与陶家大小姐雅宜的婚礼,你父亲吃喜酒去了。”

虞昶轩笑道:“牟陶两家联姻,用意昭然若揭啊,这样一桩政治婚姻,恐怕又要惹得父亲上一阵子火了,你说楚家怎么就没个女儿呢,不然我还能亲身上阵,给父亲分个忧什么的。”

虞太太就笑着道:“那这样正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楚家是没个女儿,不过那陶家还有个二女儿,你不是也很喜欢,等哪天我去给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