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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心头朱砂痣(148)

他说着,一抬眼,却见温蕙面如芙蓉,咬着唇含着笑看着他。她眼睛里,蕴着能让任何少年或者青年都融化掉的情意。

陆睿的声音断了好几息,才笑道:“作什么这般看我?”

“陆嘉言。”温蕙只看着他笑,“我好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话的样子。”

他的妻子快要及笄了,有时候很懂事,有时候又很像小孩子,会脱口而出未经修饰雕琢,发自本心的话语。

这样不好的。他也在母亲面前提及过,她说话不懂得婉转含蓄,希望母亲能慢慢教她。

只此时此刻,她的不含蓄像一掬热泉,注入人的心间。

陆睿只觉得心底有种陌生的热涌。

他“哦”了一声,垂下眼,手上的动作却放缓了。终于停下,只握着温蕙纤细的脚踝,掌心发热。抬起眼,傻丫头还托着腮傻笑着看他。

混不知自己的杀伤力。

陆睿憋着了一口气,手下不免用力。温蕙“哎”了一声,说:“这么用力干嘛?这里也要按吗?”

陆睿把她腿放下去,站起来,拂了拂衣摆上被她压出来的褶皱,慢条斯理地说:“日常里叫丫头们给你按一按,别贪凉,饮子喝温的。”

温蕙小脸皱起来。

因为江州这里,四月的温度已经相当于山东的夏天了。最近喝饮子,都开始喝井水里澎过的,凉沁沁的,特别舒服。

陆睿挑眉:“听到没?”

温蕙不开心地道:“知道啦。乔妈妈都说过一遍啦。”

“就行。你若不听话,罚你的丫头。”陆睿道。

这可真是太狡猾了。温蕙自己不怕被罚,但不愿意连累旁人。过去在家里,温夫人也是这样钳制她。怎么陆睿也无师自通呢。

温蕙的脸皱得更厉害。

陆睿十分解气,掸掸衣摆:“你好好歇着,我回去了。”

“我送……”温蕙一抬起久坐的屁股,顿时身下热流喷涌。

“……”温蕙又坐回去,颓道,“我不送你了。”

她常常蹦蹦跳跳,有失体统,难得这样老老实实,陆睿挑眉:“老实歇着吧。”

便走了。

他走了,丫头们便进来。

温蕙财大气粗地对银线说:“把这个收好。”说着,把榻几上的锦囊交给她。

银线拉抽绳:“什么啊?噫?怎么又有银子?”

“夫君给的。”温蕙托腮,“他还说以后每个月都贴我十两,还说不够花再找他要。”

银线心花怒放,道:“好。”

温蕙却支着胳膊,托着下巴,心想,她刚才说喜欢他呢,他竟然怎么不亲她?今天竟如此老实,都不像他了。

难道是因为她身上来着天癸?真是的,读书人这么多讲究。哼。

不过,她真是好喜欢他眉眼低垂着,语速轻缓,不疾不徐地给她讲外面的事的样子啊。

叫人,特别想亲他呢。

陆睿走出温蕙的院子,走进了园子里,却没有回去栖梧山房,而是踏着曲曲折折的小径,走到了水边的一处敞轩。

“真热。”他负手而立,望着夕阳下的湖面似是自言自语。

“是呢。”平舟道,“天越来越热了。”

江南这地界,没有春夏秋冬,基本上就是夏天和冬天两个季节。

“你先回去。”公子跟他说,“我在这待会。”

水面在夕阳下波光粼粼,还泛着金色,煞是好看。水面上吹来的风微凉,也舒服,降热降躁呢。

说不定公子是诗兴起了。

平舟看看天色,现在一天比一天黑得晚了,这会还算亮。他道:“天快黑了,公子在这里,我去取了灯笼来接公子吧。”

公子道:“去吧。”

平舟便撇开小腿往湖对岸的栖梧山房去。

回头看一眼,公子站在水边,衣摆随风拂动,如谪仙一样。

好像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一般洁净清澄。

读书人的威力有多大,很快就见识到了。

第二日,派在府城里几家大粮铺门口蹲守的衙役便回报:“今日排队等着买米的人少了一半。”

书生们再接再厉。第三日,粮铺门口便不成队了。无人蜂拥抢购,粮价自然维持不住,跌回到原本该有的价格。

百姓们一看,益发觉得读书人们说得对。

黄家、岳家等数家本地豪族想趁机捞一笔的计划破灭。想不到这一届流官中竟有能人,不由恨得牙痒痒。

待去打听了才知道,这计策原来出自陆判官之子陆睿陆嘉言。是个十四岁上过了院试的少年,如今也不过才十七。

不由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转头骂自家儿郎:“书院做这些事,你们几个傻子竟不知道回来知会一声吗?”

黄家、岳家等几家在三白书院读书的公子们颇委屈:“教习们喊我等去帮忙抄录古籍,我等去了,余人才去做了这事。就专是瞒着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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