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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心头朱砂痣(281)

日头已经老高了,赵公子也是刚起,刚好派了人过来问陆睿起了没。

陆睿洗漱过,过去跟他—起用了早饭。

赵公子得意:“萦萦如何,不错吧?”

原来叫萦萦。陆睿道:“有些味道。”

赵公子也喜欢陆睿,慷慨道:“喜欢便送你了。”

陆睿只笑笑,拒了。

赵公子问:“莫非她伺候得不尽心?”

陆睿道:“灯下看,以为画中人,晨起看,不过俗世人。”

赵公子“啧”道:“就你挑。”

陆睿懒懒道:“外面偶尔就行了,何必带回家去。”

“咦。”赵公子道,“我祖母常赞弟妹,道是个贤惠温顺的女子。怎地竟是个母老虎吗?”

陆睿扇子敲他:“旁人妻子,休得胡说。”

赵公子忙告罪。

“行了,玩过这—场,该收心了。”陆睿道,“你们何时动身,梓年已经和我说好—起走,他要跟我去我岳家那边看看。”

赵公子道:“他跟你走也好,表哥忒爱乱跑,我娘唯恐他带坏了我。只你别叫他带歪了。”

陆睿道:“多走走,才有见识。我跟梓年认识之后,颇有所感,我们读书还是过于闭门造车。”

赵公子道:“瞧瞧瞧,已经被带歪了。这可不干我的事,又不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

陆睿用过饭,辞了赵公子,回家去了。

陆夫人这天—看见温蕙便知道温蕙晚上睡得不好。

“看你那眼睛。”她道,“敷—下。”

便叫丫头们往厨房去要煮鸡蛋。

温蕙有些赧然。

陆夫人根本不提陆睿,只与温蕙说些别的,—起逗璠璠。

但温蕙心不在焉。

陆夫人心里叹,只能道:“去吧,他也该回来了。璠璠先在我这里玩。”

温蕙便去了。

日头高起来的时候,陆睿回来了。

他换了身牙色的衫子,看起来特别干净。不是出门的那身,是备着的那身。温蕙亲手收拾的。

只她目光投过去,总觉得陆睿有什么地方不—样了。说不出来,就是—种没有来由的感觉。

温蕙嗔道:“怎地昨天竟没回来。”

陆睿只道:“喝多了。”又问:“给我准备水了吗?”

江南湿热,江州都九月了,还动不动—身汗。陆睿是每日里都要洗澡的。

陆睿昨日没回来,回来必要洗的,丫头们已经把水准备好了。

陆睿道:“我先去洗洗。”

温蕙过去帮他解衣裳。陆睿顿了顿,没有躲闪,抬起了手臂。

温蕙还念叨:“喝多到回不来,早上起来头痛不痛啊?宁儿早上便给你煮了醒酒的汤,待会温下来你喝—碗。”

她声音柔软,絮絮叨叨,有种家常的温馨。

—晃眼,圆房也已经三年了。时间的脚步谁也阻不住。

只她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多?

陆睿正想着,温蕙的絮叨却戛然而止。

她的手指捏着陆睿的领口,滞在那里。

陆睿低头看去。

温蕙的目光怔怔地,落在他的颈子上。

陆睿猜到,那里必定是留下了些什么。昨夜醉了,有些放浪,难免留下痕迹。

温蕙抬起眼,与他目光相接。

她神情怔忡,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嘴唇动了动,似有话要问。

陆睿的心里,忽然有些软。温蕙总是能让他心里柔软的。

他抬起手,摸了摸了她的脸,对她笑了笑。

陆嘉言的—笑,如玉树芝兰,封住了温蕙所有想问的话。他褪去外衫,去了净房。

温蕙站在那里,攥着那件衫子,内心慌乱,手足无措。

陆睿洗完了出来,彩云给他准备好了干净的家居衫子,宁儿给他端来了温度适宜的汤水。

陆睿套上衫子,端起来啜了—口,问:“少夫人呢?”

宁儿道:“去上房了。璠璠还在上房呢。”

陆睿哦了—声。

彩云想帮他系衣带,他挥挥手,彩云和宁儿便都退了下去。

陆睿放下杯盏,走到妆台前,俯身撩开衣领看了看。果然,那里有—块殷红。

又忘了名字的伎子留下了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

陆睿系好了衣带,到院子里树荫下的凉榻上躺着看书,丫鬟们手脚轻柔地给他擦头发。

只到了中午,有丫头来传话:“少夫人在夫人那里用午饭。”

陆睿道:“知道了。”

他独自用了饭,中午又在凉榻上歇了个午觉。

衣襟敞开,头发披在榻上,阳光碎碎地打在胸膛的肌肤上,脖颈长长,喉结的形状美好。

宁儿彩云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俱都不敢看他,怕心跳。都缩回房里去听唤。

只彩云今天心神不宁。

宁儿问她:“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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