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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心头朱砂痣(345)

但双满跟霍决穿一条裤子,这条路没走通。到底,是绕不过霍决,这个皇帝跟前的第一亲信太监。

这时候身边人再提起来:“别苑那个女子……”

赵卫艰道:“我瞧瞧去。”

跟霍决订过亲,又嫁到了余杭陆家,实令人好奇。

主要还是跟霍决订过亲,令人好奇。因霍决这阉人,对自己的过去捂得很紧。大家都对他好奇。

那一日温蕙被叫去,还以为自己能见到正主。

结果大厅里没有旁的人,只有她自己。

屏风后面忽然隐隐有响动,似有人来。温蕙的手在袖子里握住了匕首的柄。

能挟持住最好。

这是最最好的。

不能的话,陆夫人想让她自己逃命。

她当然想回家去,家里有陆夫人有璠璠,还有陆嘉言,那是她的家。

可若家没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便是她和璠璠能逃,以后以什么身份生存下去?

所以,结束这件事保住陆家,比她独逃独活更重要。

她想的是,若真不能,便跟这个人同归于尽。

因为一切的一切,缘于有这么一个人,对她有欲望。

陆正和江州堤坝案都只是碰巧,赵胜时也是碰巧。

根源还在于,有人对她有欲望,于是陆正被捏了把柄,赵胜时只是手段和工具。

从根子上斩断这欲望,作为中间人的赵胜时,没有利益驱动他把江州的事翻出来,还不如握着等以后再从陆正身上获取什么别的好处。

也不能说不对,只是过于简单和粗糙。但温蕙只是个内宅妇人,她对于官场有这种程度的了解,已经是个合格的士大夫之家的妻子了。

因为男人们,从来没对妻子寄予过更高的期望,能完成人情往来的社交就可以。

听到屏风后的动静,温蕙垂着眼,在袖中握紧了匕首。

可那人却没出来,有一声轻笑,隐约听见他感叹了一句:“居然还是个美人……找个人……教……”

然后那人便走了,没有给温蕙动手的机会。

过了几日,有个妇人来“教”她。

“这男人啊,也不是只有前面才快乐。”她道,“其实男人的后面也……”

温蕙原不知道她来是干什么的,只觉得她不像良家。待听了几句,抓起了桌上的茶壶,狠狠砸了下去。

妇人窜了出来,裙子上都是茶水。

“这个性子太烈,奴家教不了。”她狼狈道。

报上去,上面人一笑:“说不定对霍阉的口味呢,他不是正喜欢折磨女人?性子烈的,才带劲。”

众人都一笑。

笑里带着深深的恶意,既对霍决,也对温蕙。

温蕙终于被送进了霍府。

在轿子里等了好久,好像旁人都把她遗忘了似的,手脚都快冻僵了。

终于有人来了,恭敬地道:“姑娘请下轿吧。”

帘子被撩开,温蕙抬眼,起身走了出来。

来人像是个管事模样,恭恭敬敬地道:“姑娘请跟小的来。”

她明明是妇人装扮,张口闭口叫“姑娘”,睁眼说瞎话。温蕙也不跟他争,跟着他去。

只转眸间,檐廊柱子后面露出红色金线的衣角,藏了起来。

温蕙蹙眉。

一间明朗整齐的院子,才到门口,便有美貌的婢女迎上来:“姑娘来了,快快进屋。”

迎进屋中,华丽精美。

“地龙烧上了,还没热起来,姑娘先烤烤火。”她们道。

鎏金掐丝的熏炉抬过来,上好的银丝炭没有一点烟气。

打量一眼,家具,帐幔,字画,摆件,婢女的衣衫,过于贵重华丽,处处透着奢靡之感。

恰是她的婆婆陆夫人最讨厌的。

热汤热水热饭热手炉,总算把她热乎过来了。就是见不着像主人的人,都是婢女。

晚间准备了热热的洗澡水给她沐浴,花瓣精油香膏蜜脂。

她问婢女:“我的东西呢?”

婢女道:“您的箱笼都抬进来了,在里面。”

温蕙自取了换洗的衣衫,在净房里褪下身上穿的:“别动我的东西。”

婢女们便退出去,不敢乱动。

旁的美人进来,先洗澡净身,随身的东西搜查一遍,再盘问出身来历经手人祖宗八代,会何本事有什么特长。

然后丢进一个专门放美人的院子里,等着安排。或是去了都督、左右使身边伺候;或是赐、送了旁人。

一切都有定例规矩可循。

独这位,安左使火烧屁股一样地安排,都是接待贵客的标准。

“都给我小心着。”安左使道,“一,多余的话不许说。二,吃喝拉撒的要求都听她的。三,她有什么旁的要求都立刻报给我。

安左使说话的时候,手扶着腰后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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