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权宦心头朱砂痣(414)

她忙披衣起身,悄悄开了门。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闪身进来。

夏青家的低声问:“是院里的人吗?”

黑衣人道:“禽-天-杭-甲-六一四号,怎地迟了好几日还不去报道?”

夏青家的道:“我没办法,府里现在管得严了,内院的人都出不去。”

黑衣人道:“有信报吗?给我。”

信报夏青家写好好几日了,就一直送不出去。忙取出来给了黑衣人,又问他:“要以后我都出不去,怎么办?”

黑衣人道:“先看看,到时候再说。”

悄悄地开门走了。

夏青家的叹了口气。

翌日,一行人出现在陆府门前。

门子飞快地往里传消息:“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陆正这两日特意休告在家就为了等陆睿,闻言拍案道:“叫这个逆子来见我!”

很快有人迈过门槛,站在了那里。

日光明亮,那个人像是站在光里,陆正眯着眼睛看过去,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剪影。

那人走上两步,从光中走了出来,面如冠玉,眉眼冷峭,正是他的独生儿子陆睿。

陆正当然是为这个儿子骄傲的,但这不妨碍他发怒。

他喝道:“你回来干什么!”

陆睿凝视了他片刻,俯身行礼。

“儿妻亡故,”他道,“何能不归?”

陆正怒道:“为着一个妇人,你堂堂的新科探花,是不是想成为今科的笑柄!”

陆睿道:“夫妇人伦,与君臣、父子并列三纲,有何可笑?”

陆正只恨从前太纵着这儿子,如今到这等大事上,他竟敢这般自作主张。只气得手指遥遥点着他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父为子纲,然君为臣纲。”陆睿道,“陛下亲允我归丧,不敢不从。”

儿子还是那个儿子,只是眉眼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到底是已经出仕,时日虽短,但在京城见识过,就不一样了。

这儿子越大就越不好管了,陆正恼道:“温氏已经发回余杭了,你回来有什么用?”

陆睿回来之前就知道大概见不到灵柩了。但真的听到陆正这样说了,还是垂眸片刻,才抬眼。

他问:“母亲可好?”

陆正道:“她很不好。她有多喜欢媳妇你也是知道的,温氏去了,她一蹶不振的,如今话都不肯说,只成日里躺着,连璠璠都不见。”

陆睿问:“璠璠可好?”

陆正道:“璠璠有人照料,自然无事。”

陆睿点头,问:“温家人可来过了?”

“来过了。”陆正道,“他们那边耽搁了,来得迟。你才与温二郎错过,他对过嫁妆,已经回去了。”

陆睿道:“儿去拜见母亲。”

陆正站起来:“我与你一起去。”

父子二人一同往上房去。

路上,陆正忍不住侧头看了儿子几眼。

也不知道是哪里变了,但的确跟从前变得不一样了。

待到了上院,大门敞开着,仆妇丫鬟井井有条。

因陆夫人卧床,陆睿直接去了卧室。

杨妈妈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见他们父子二人进来,福了福身,对床里道:“夫人,公子回来了。”

床里却没有声音。

陆睿走过去,看到陆夫人侧卧着,背朝外。

他撩起下摆在床前跪下:“母亲,儿回来了。”

床里依然没有声音。

陆正走过去坐在床边,手轻轻地拍了拍陆夫人的背心,柔声道:“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你还有璠璠,别难过了。”

陆夫人终于开口。

“嘉言。”她道,“你把……璠璠带走。”

陆睿抬头。

母亲还是面朝里侧卧着,父亲的手按在她的手臂上。

她道:“我如今,没有精力照顾她。你,带她走。”

陆睿躬身:“是。”

陆夫人冲身后摆摆手,道:“你祭一祭蕙娘,早日回京城去。不要,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陆正握住了那只手,道:“你母亲说的是,仕途为重。去吧,看看璠璠去。”

陆睿起身,叉手行礼,转身离开。

杨妈妈在屋里只垂着手垂着眼,作一个粉饰太平的道具。

许久,陆正“哼”了一声,站起来,也离开了。

他走了,杨妈妈才坐到床边,握住了陆夫人的手。

陆夫人终于翻过身来,脖颈间的勒痕退了些,但还在。她问:“他怎样安排你?”

杨妈妈答应了陪演这场戏,和陆正做了交易。她道:“打发我回余杭的庄子上,让我男人做个庄头。”

陆夫人道:“我无能,护不住你。房里的银钱你知道在哪里,你拿五百两去傍身。”

杨妈妈落泪:“太多了,太多了。”

上一篇:顶峰相见[娱乐圈] 下一篇:甜渍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