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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心头朱砂痣(91)

和乔妈妈一样的说法。原来真的是这样吗?温蕙心里安定了许多。

一顿饭吃得很平静。待用完了饭,正好碰上了陆正回来。

“我服侍了娘用饭,回来蕙娘服侍我用饭。”陆夫人笑道,“感觉像从前买的那套木头福娃娃似的,大着套着小的,小的打开还套着更小的。”

陆正眉间也有些疲倦,但陆夫人言语诙谐,他便忍不住笑了。又慈蔼地对温蕙说:“赶上国丧,委屈你了。”

温蕙忙道:“父亲不要这样说,媳妇不曾委屈。”

陆正见她憨直孝顺,满意地点点头。

公公回房,儿媳就得回避了。温蕙便告退了出来。

一路走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院门口已经亮了灯笼,守门婆子十分殷勤:“少夫人回来了。”

温蕙点点头。

院子里的人都闻声而动,燕脂十分勤快地给打了大门的帘子,梅香在屋里打起槅扇的帘子。

温蕙跨进次间,不料陆睿斜斜倚坐在榻上,长长的腿支着,正看书。温蕙看见他,怔住。

陆睿见她回来,放下书起身,笑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用过饭了吗?”

温蕙点头:“在母亲那里用过了。”

陆睿又问:“祖母那里……”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烛光下,他青涩的小妻子咬着嘴唇努力地憋着,可那眼泪还是掉下来了,吧嗒吧嗒的。

温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那些委屈明明在外面,在婆婆面前都能忍住。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里,在陆嘉言面前就忍不住了呢?

可就是想哭。

少女站在那里不说话,啪嗒吧嗒掉眼泪,还努力想憋回去,就憋不住。

陆睿凝视她片刻,过去抬手给她抹去脸颊上的泪珠,轻声问:“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就,跟母亲去了祖母那里问安。婆子说,祖母头风犯了,只见了母亲,没有见我。”温蕙哽咽,“我、我想了一晚上,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做错了。母亲和乔妈妈说,祖母就是这样……”

“我当是什么事呢。”陆睿作恍然失笑模样,“原来是这样。祖母素来是这样的,她头风常犯,犯起来难受,自然脾气不好。常常连我也不见,只见母亲的。”

连陆睿也这么说……

温蕙抬头,抽抽鼻子,问:“真的?”

小脸雪白,却眼睛红红,鼻头也红红,又委屈又难过的模样,令陆睿心里软得不行。

他板起脸,作出不高兴的样子:“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会骗你?”

温蕙一直将信将疑,觉得乔妈妈和婆母当她是小孩一起哄她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陆睿一直都当她是大人看呢,该不会骗她的。

陆睿自怀中取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泪,又摁到她鼻子上,笑话她:“自己擦,丑死了。”

温蕙忙接住帕子,自己擦抹干净。只陆睿是如此干净一个人,那帕子上沾了她的鼻涕,便不好意思还给陆睿了,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说:“我洗干净再给你。”

“当然。”陆睿说,“不然难道让我自己洗去?”

温蕙被他逗笑。

见她笑了,陆睿神情柔和下来,低声道:“傻丫头,母亲和乔妈妈分明都跟你说明白了,怎地还这样委屈?”

“我就是想了许久,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上午祖母还很欢喜,赏了我那么漂亮的一顶冠子。”她低头道。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陆睿肯定地说,“你今日一直做得很好。我去前面听父亲和先生们议明天的事,小东房的七叔也去听了,他还夸你年纪虽小,人却沉稳呢。”

但温蕙还是有点难过。新嫁娘,谁个不想让全家人都喜欢她呢。

陆睿笑叹,伸出手臂将她半圈在怀里。

突然这样亲密,温蕙慌得赶紧转身扭头看身后。

“……”陆睿问,“找什么呢?”

次间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旁人。温蕙大大地松了口气:“大家怎么都没进屋?”

陆睿挑眉道:“若连这点眼色都没有,那就别在屋里伺候了。”

陆家规矩大,温蕙今日已经知道了。

只有青杏和梅香是在屋里伺候的,那个比落落还小的小丫头新改名叫燕脂,可以进屋里来传话。其他,宁儿、彩云和孙婆子不得许都进不得屋的。

他揽着她到榻上肩膀挨着肩膀坐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你不知道吗?”他说,“老人年纪大了,左了性,喜怒无常都常见的。你就当她是个小孩,你想小孩什么样。”

温蕙一想,家里虎哥可不就是,上一刻还满脸阳光灿烂,下一刻说哭就哭。

的确是听说过这个说法的。这么一想,就释然了许多,道:“我知道啦,以后祖母不管怎么发脾气,我都不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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