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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明月归(46)

她低着头,沉思着,抿下一口漱口水。

洗漱后,她准备下楼的时候,刘妈特体恤地说,太太,您若身体不适,就在房中用早餐吧。

刘妈话音刚落,就见一女工已麻利地布置好小会客室的餐桌了。

她一呆。

随即谢绝了。

这已被安排的命数里,她不希望,自己还被这么一个人左右着。

刘妈没料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如此主意笃定地下楼,很为难地追下来,她说,太太!您还是在楼上用餐吧!

她钉在那里,心下顿生了淡淡的悲哀,先是不准她出这宅子,现在倒好,直接不准她出这屋子。

她转脸问刘妈,钱伯的意思?

刘妈为难地看着她,迟疑了一下,说,大少爷特意嘱咐的。

程天佑?

她蒙了。

就在这时,程天佑从门外走了进来,钱至在一旁。

刘妈忙上前,为自己的办事不力跟他解释道,大少爷,太太她一定要下来用餐。

程天佑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们,他对刘妈说,当然,更像是说给她听,以后,你还是让太太在楼上用餐吧。

她一时不解,更多的是委屈,钱伯将她囚禁在这宅子里了,如今,他又要将她囚禁在这屋子里。

她原想质问,但一想到他那双因自己而失明的眼睛,心下内疚翻涌,只能幽幽地说,是不是最后将我囚禁到c黄上,你们才满足?

他一愣。

其实她表达的是将自己囚禁在只有一张c黄的空间里。

语速一快,歧义了。

她微微一囧,欲解释。

这时,一个男狐狸般的声音媚媚的从身后传来,说,大清早的,讨论c黄事!大哥和弟妹好雅兴啊!噢。不是c黄事,是c黄的事情。不好意思我简称了,不要误会。

然后,他又转脸对姜生轻笑,说,弟妹言重了,他做大哥的怎么能将你囚禁在c黄上,这不合适的。我们兄弟三人再手足情深,有些事,也不能越俎代庖。

程天佑的脸色微变,说,你来干吗?!

程天恩忙笑着解释,说,噢。弟妹身体不适,大哥你体恤,让刘妈将早餐移到房中来,我这个做二哥的,也不能落后是不是?

说着,他冲汪四平使了一个眼色,汪四平连忙走上前,说,这是上好的跌打损伤药,太太可用。

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一出的背后,是程天佑担心她因昨夜之事,今天被程天恩在早餐桌上借题发挥,于是特意嘱咐了刘妈让她在屋内用早餐。

可程天恩怎么会是个轻易肯善罢甘休的主儿呢,他早餐桌上不见她,立刻知道程天佑在背后费心了。

原本是奚落几句的小事儿,如此一来,他更被激起了兴致,程家大院里向来蛮无聊,有了她之后,似乎变得事事可聊。

然后,他就搁下餐巾,美滋滋地招呼了汪四平,走!去看看我弟妹去!不能让大哥一个人这么费苦心!

刘妈看了看程天恩,又看了看程天佑,从汪四平手里接过锦盒,走回她身边。

她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点点淤青,更疑惑了,为什么自己被象群踩过的事情,似乎大家都知道,而唯独自己却不知道。

程天恩笑,说,我本该再送弟妹一个指南针的,听说……弟妹来了程家后爱迷路;或者,应该说,爱上了迷路。

迷路?她一愣,不解。

程天佑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程天恩嘴角扯起一丝笑,说,怎么?弟妹不记得昨夜了?!

他有些嫌弃地看着她,丝毫不遮挡自己的厌恶感,说,哎,瞧瞧这一脸让人心疼的无辜!看来昨天晚上真是摔得不轻啊!摔到脑子了吧?昨天晚上啊……

他故意卖关子拖长了尾音。

她不想理他,转脸,问刘妈,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经过二楼的时候,因为喝了酒,没站稳,摔了下去。

程天佑突然开口接过了话去,他的声音清冷克制,不怒自威。

程天恩虽不情愿,嘴角一扯,却也收住了声。

他虽然憎恨她对自己兄长的伤害,但自己的兄长却偏偏护她至此,自己难不成还因此跟大哥反目?

也罢,以她为由头,找点儿能挑衅程天佑权威的乐子而已,但真的去老虎嘴里拔牙,他还是不会那么傻的。

那天,程天恩离开的时候,对她笑笑,憎恨犹在,意味深长地说,弟妹,你可继续迷得那一手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