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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明月归(45)

他话说的平静,毫无温度,可钱至却听得万般心伤——他知道,程天佑怕是程家大院里最想逃离的那一个,昔日挚爱成了弟媳,这样的身份下,日夜相对,时刻相守,分分秒秒,皆是折磨。

因担心她在这宅院里的安危,不得不守在此处。

如今,凉生要回来了,他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那些凛冽在外的冷漠疏离,却不过是掩饰一颗心,一颗明明爱着她、却不能再去爱她了的心。

157人家原主人,怕是就要回来了。

夜深下去。

他说,钱至,去三楼,把刘妈引开。

钱至一愣,说,啊?怎么又是我?

上一次就是这样——

她梦游般地闯入,睡下。

程天佑将她横抱在怀里,说,钱至,去三楼,将刘妈引开。

他说,怎么引?

程天佑面无表情,色诱!

他说,啊!牺牲色相!大少爷!这得加工资的!

遗憾的是,这一次,却没有上次的好运气,他们刚推开门,抬头,却见程天恩正在门前,汪四平在他身后一脸“我勒个去”的表情。

程天恩抬头一看,也呆了。

瞬间,程天恩脸上表情如狐魅,眼中的光宛如一汪水,似是讥讽的语调冷笑,大哥这是……

程天佑身体一僵。

钱至忙开口解围,说,二少爷。三少奶奶新来,今天朋友聚会喝了酒,又对咱程宅路又不熟……

程天恩嘲弄般一笑,说,路不熟?呵呵。我看是路太熟了!说着他望向程天佑,说,是不是啊,大哥。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表情——你不是说你不在意这女人吗?喏,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大半夜的!

程天佑的脸一冷,手一松,怀里的人,眼见就“呱唧”一下,摔倒在地上。

钱至一惊,上前扶住。

程天佑面无表情地折回房中。

一副“我根本不知道我刚才抱的是个啥”的表情,外带“瞧吧,老子根本对她不在乎”的姿态。

程天恩嘴角扯出一丝笑。

他深夜过来,肯定不是为了来逞这口舌之快,他是来同程天佑商量对策——他得知了钱伯去了法国的消息。

只是,大哥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讨嫌姿态,让他越加想“施虐”。

他转动轮椅,追着程天佑的脚步进了房门,一面说,哟。大哥,你可轻拿轻放!省着点儿力气,别玩坏了!

然后,他顿了一下,颔首说,虽然莺莺燕燕那么多,虽然不在乎,但毕竟人家原主人,就要回来了。

158迷路。

第二天早晨,她从c黄上挣扎着爬起来,就觉得自己是被一群暴徒群殴暴打了一般,又像是被一整个象群踩过,身体的骨头都疼痛得要命。

她揉着额头,努力地去回忆,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嗯,自己好像是醉了,还梦到自己凶猛无比地要去把谁给强暴掉……

她苦笑了一下。

真难为自己,寄人篱下还有这等雄心壮志!要让母亲知道自己闺女有这等残念,非荣耀到从下面爬上来弄死她不可。

她知道,自己想念母亲了。

无论母亲在世时多柔弱,却永远都是小女儿心中最贪恋的慰藉,也是她漂泊疲倦时最想依靠的港湾。

遗憾的是,她将自己独自留给了这世界,她就是想听到旧时光里母亲因没了主意时柔肠百结的叹息,都是奢求。

她是倦鸟,却无了旧林;她是池鱼,却无了故渊。她是这世界上茕茕孑立的孤单。

今年,她再一次错过了母亲忌日。

她叹了口气。

这时,门外的刘妈似乎听到了动静,从外面走了过来,她步子很细,笑意都有些诡异,她说,太太,您醒了。

她从对母亲的思念中被惊起,看着刘妈,又看了看自己微微淤青的手腕,似乎是想求证什么似的说,昨天晚上……

刘妈看了她一眼,笑吟吟为她端来漱口水,特得体地说,太太昨个儿宿醉了。这程家院落,确实有些大,容易迷路,太太若不嫌弃,以后呀,我带着您慢慢熟悉。

她一愣,某一瞬间,刘妈眼中的微表情居然是——哟,您还记得昨夜啊。啧啧。你怎么好意思记得!

虽然刘妈快掩饰住了,但她还是看得出。

刘妈却一副“太太您刚才是一定是老眼昏花了”的表情,镇定地在她面前,垂手立着,一副赤胆忠心的仆妇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