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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彩云散(14)

我问他,一定要把你爷爷说得这么恐怖吗?

程天恩鼻子微微一皱,眉毛微微一挑,说,嗯,不然呢?

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盒糖,随意吃了一颗,然后扔我一颗。

然后,我就接过,看了看,跟着他吃掉了。

钱助理扑进来的时候,我正细细地嚼着糖,程天恩斜卧着看着我吃糖,慵懒得不得了,一副“本少体弱多病”的姿态。

钱助理真的是“扑”进来的,他看到我还存活在程天恩的狼爪之下,很是不可思议,微微带着尴尬,他对程天恩解释说,我……我以为……

程天恩慵懒地躺下,一脸傲娇的小表情,仿佛是酒饱饭足后的小狼崽,舔着小狼爪子,说,你以为我把她吃了?

钱助理尴尬地笑笑,嘴上却说,呵呵,哪能!

程天恩直接把糖盒扔到他脸上,二少爷傲娇属性爆发了,他说,闭嘴!别对我说什么“呵呵”!

突然,我感到一丝眩晕,整个人微微一晃。

程天恩见我如此,微微侧了侧身子,胳膊斜撑着脑袋,一副修成正果的表情。

他冲钱助理摆摆他的小狼爪子,说,赶紧把她打包送走!你爹,钱伯要来了,是我们家老爷子派他来的。我怕啊,我保不住我哥的这个宝儿了!

钱助理忙扶住我,转头看着天恩,焦急地问,二少爷,她这是、这是?

程天恩伸了伸他的小狼腰,一副老谋深算的小模样,说,糖丸里有药,够她睡的,赶紧地,给我送走!

钱助理一急,口不择言,竟然是质问的语气,你怎么能把泡别的女人的烂招儿用在你哥的女人身上?

程天恩毫不忌讳,冷笑道,烂招儿?怎么能说是烂招儿?!爷这么荤素不忌的,要真用了烂招儿,她现在指不定是谁的女人了。钱小怜,你知足吧!

他称呼钱助理“小怜”,是挖苦他过多地怜香惜玉。

我听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啊,程天恩,我差点要“洗心革面”对你有新的认识,你却又趁我不注意拿糖丸算计我,早该知道的,狼崽子怎么可以轻信,怎么可以?!

程天恩抛给我一媚眼,那表情就是——小样儿,少跟我玩倔强!灰姑娘那点儿小别扭,你以为我是程天佑啊。老子是狼!惹怒了老子,老子拿你骨灰搅着海底泥做面膜,专涂猪脸上。

至于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我浪费了程天狼……哦不,程天恩的一番苦心——就在钱助理拖着我或者抱着我,想要把我打包隐匿的时候,那个被称作“钱伯”的神秘人物竟已悄无声息地抵达了程天恩的病房前。

电话里他笑吟吟说他明天中午到,结果黎明时就已空降,让人毫无准备。

钱助理抬头一看,呵呵,一爹从天而降,瞬间就觉两眼一黑,“吧唧”把我搁在地上。

我尚未完全昏迷,吃疼地闷闷地“哎哟”了一声。

他觉得不妥,连忙扶了我一把,然后哆哆嗦嗦地,对着那个衣衫朴素、年逾六旬的老人喊了一声,爸——

我昏昏然,应了一声,哎——

钱助理的脸直接绿了,小情绪一别扭,小手一松,我“吧唧”一声又被扔到地上。

这下,我没有“哎哟”出声,倒是程天恩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在汪公公的搀扶下起身,堆着笑,将我挡在身后,似是决心守护一般。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为自己在意的人。

这时,一个护士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问道,程天佑的家属?谁是姜生啊?病人……

我想说我是。

可程天恩那颗泡妞用的大糖丸实在太歹毒了,我已迷糊得只剩下一丝意识,而这一丝微弱的意识,都不足以让我辨认出会把我变成海底泥、大茶杯的钱伯,就已稍纵即逝。

这药力好奇怪,让人总想发笑,感觉像是含笑九泉了。

当我从那颗糖丸里挣扎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头疼得像要爆炸了一样,我扶着脑袋起身,上下摸索,确定自己尚未变成大茶杯,也没变成海底泥面膜。

抬头,不见刘护士,也不见钱助理,只见一个面容和善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读着。

他戴着老花镜,衣衫虽旧,却极其干净整洁,与程家上下一片光鲜的打扮不甚一样。此时,他的身体微微后倾,仿佛在仔细辨识着书上的字,看得极其入迷,都没觉察到我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