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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彩云散(52)

然后,他转头看看来者,说,我不是说你。

来人讪讪一笑,也不好发作。

凉生说,看样子,程家上下真是为我们心思费尽、用心良苦啊。

来人忙点头应和。

凉生正色道,可我要是不呢?

来人就笑道,老人家一片苦心,三少爷还是不要辜负得好。北先生要真的被判刑的话……

凉生一面抚摸着怀里的宠物狗,一面缓缓地说,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他抬头对老陈说,送客。

老陈很无奈地看看来人,说,老龚,这边请。

我一听,立刻飞速躲入旁边的洗手间里,心怦怦乱跳。

来的人是龚言,钱伯半退休后,程老爷子上下的事务便由他贴身打理。他在程家是很有分量的人,只是人不如钱伯圆融,更刚愎自用。

龚言退出门外,对老陈说,你多劝劝他吧,年轻人,行事太过,不是好事啊。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问道,我刚刚好像看到周家的大公子了。怎么,最近三少爷和他这位哥哥来往很密切?

龚言知道陆文隽素来与周慕不合,大抵也推测出了陆文隽对凉生的不喜。

老陈摇摇头,颇有替凉生向程家示好的意味,对龚言说,他这可是第一次来这里找三少爷。他来的时候,我心里也奇怪,你不是不知道,三少爷现在的身体有些弱,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唉,也怪我当时不在……哦……所以,我觉得啊,三少爷跟他的关系是密切不了的。

龚言点点头,关于这坊间传闻他也多少有所耳闻,想来也并非是空穴来风。那时候,程老爷子在香港养病,周部长躲风头潜居法国,凉生在此地根基未稳,想来,陆文隽为护财产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动过什么手脚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老陈说,三少爷虽然性情孤僻,不与外人亲近,但到底是从程姓,况且老爷子对他比自己孙子都上心,我自然也是尽心尽力的,这点儿还请老爷子放心就好。

龚言心下觉得老陈说得颇忠心,却也作势叹气,说,就怕老爷子苦心孤诣,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啊。

老陈连忙说,陆文隽的事情,我会替老爷子留心的。

龚言点点头,不过嘴上却托词道,到底也是兄弟,骨ròu相亲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我就是怕三少爷这人嘴冷心软的,别人若是怀着一颗满是恨意的心,倒害了他。

老陈忙点头附和,说,我们这么做也全是为了三少爷。

龚言说,那自然是啊。说到这里,他又想起刚才的不快,话锋一转,说,可是,你说,他怎么这么拧的脾气啊?

老陈叹了口气,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说,其实,老龚啊,你也勿怪,三少爷他今天之所以这般脾气吧……唉!

龚先生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

老陈摆出极为难的表情,遮遮掩掩道,您怕是不知道吧,三少爷现在正糟心得不得了,那姜小姐她……

他的话没说完,龚先生就止住了他,说,老爷子那边倒是有此风闻了,还以为这两位在做戏给程家看呢。然后他睨了老陈一眼,试探道,不是做戏吧?

老陈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龚言,说,啊!怎么,传到老爷子那里了?!这事情小程先生是极度保密的啊!

显然,老陈的反应让龚言又十分满意。

老陈又叹了口气,说,做戏?怎么能是做戏?姜小姐在老爷子那里就是个不祥之人,就是人死了,老爷子那里怕也是觉得在做戏。

龚先生收了收身子,更加满意了,他看着老陈,那表情就是:这话太对了,你真乃我知己。

他说,老陈,小程先生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你说该怎么办?老爷子可是动真格的了,他不是真想姓北的那小子一辈子都待在监狱里了吧?

没等老陈回答,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折回头去。

他走到门口,却没迈进去,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冷漠和不近人情,让他又头疼又无奈。

于是,他只在门口说道,三少爷,六月二十九,是您和大少爷、二少爷他们例行半年体检的日子,我来提醒一下,您别忘了。

老陈将他送下一楼后,我才缓缓地从洗手间走出来,直愣愣地站在凉生的办公室门前,望着那扇敞开的门。

刚刚,老陈与龚言之间的一串对话,刀不血刃,却又绵里藏针,相互逶迤又相互试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我无比清醒地明白,时间用一双残酷的手,改变了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