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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剑行(131)

作者: 姬诺 阅读记录

“只我一人。”晁晨轻声说。

晏弈挥手赶他:“这里没有你要见的人!”

晁晨摇头,又将方才的话喊了一遍:“听闻家主广搜珍珑残谱,酷爱解棋,尤擅死活解,布手筋。我手底这一局,已至中盘,白子如龙似虎,势如破竹,黑子一退再退,气数将竭,我问人人,人人皆说黑子必败,但我看未必,三步之内,仍有妙着。在下斗胆,拦路相问,还请晏家主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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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全国哀悼日】缅怀英雄,铭记烈士,为逝世同胞哀悼,愿疫情早日过去!

注:感情线是慢慢过渡的,不要急哈,相爱相杀的人能杀出惺惺相惜,但想杀出爱情,还需要转变

悄咪咪地说,滇南卷其实就是爱情真正开始的地方……

第052章

孟婉之坐不住,掀起车帘一角,怒目一指,要遣人驱赶:“这位公子既向家主问棋,该向临川才是,这是妾身回娘家……”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挥孟府的侍卫上前。

千钧一发之际,车内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婉之,呈上来。”

“家主!”

“呈上来吧。”

孟婉之虽千万不愿,却还是照做,取来纸笔,将那棋局抄录一份,和着暖手的紫金手炉一道,从车窗递入。晏垂虹拥着毯子,将那潦草的图纸在膝头展开,只扫了一眼,笑道:“你不是来问棋的。”

晁晨喉间滚过单音,当即长身而起。

“这棋,没有解。”晏垂虹一眼瞧出定势和布局,指着图上一子点了点,“黑子本不会败,白棋前期虽占上风,但只要他中盘之初,肯发一子打入,破空对手,绝非如此局面。说吧,因何而来?”

晏弈急了:“家主,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无忧!处之弥泰,镇定从容,自小我教你的难道都忘了吗?”晏垂虹不由拔高声量,指了指车外的晁晨,“你说!”

听见责问,晁晨心中亦如刀绞,晏弈护短,本是无错,可耻的分明是自己,可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他垂下头,飞快地吐出那两个字:“求药。”

“求药?”

晏垂虹看向车辕边的孟婉之,后者长叹一声,要将昨夜的事相告。

晁晨等不得,一撩衣摆,大步上前,有些慌不择言:“江湖中谁人不知,晏家主与尊夫人鹣鲽情深,伊人逝后,手植满园晚香玉,夜夜独坐手谈,因不肯续娶,而自罢家主之位。我想,当时若有良药,想必家主便是上天入地,也会求得。“

晁晨顿了顿,低下头,续道:“我亦是如此。“

这一番话抖落,是既嘲自个儿疯魔,又生出别样的痛快。

端坐车内的晏垂虹心头大震——

他早年误入灵谷峰,为棋痴风肃所困,费去九九八十一天,破了十局连环棋,阴差阳错与其女风晚香一见钟情。待他回府说与母亲提亲时,才发现老太太自作主张,早已为他说好了一门官家的亲事。

除了晚香,世间无一良人,他不愿,百般阻挠绝食以对,终得首肯。

可惜天不随人愿,不过一年,风晚香小产,此后缠绵病榻,终是香消玉殒。丧妻后,他终日颓丧,寝食不安,瘦脱了形,老太太看不下去,还想再行说亲,寻个人照顾他,却被严词拒绝。

一气之下母亲说漏了嘴,他这才晓得,风晚香之死,这位当家主母也有一份功劳,可他能如何,夹在当中终是两难,最后自罢而去。

眼前这青衣小子说得分毫不差,若那时有神佛能救,便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甚而以命换命也甘愿。

那样愁肠煎熬,不经历的人,难以理解。

晁晨抱拳,再追一句:“晏家主,我非是要夺您生路,只是想教两全其美,只要您肯移驾孟部,有崔叹凤崔神医施针问药,必能左右皆保全!”

晏垂虹轻揉太阳穴,提起往事,黯然伤神,很是疲累。

晁晨低头咬紧皓齿,生怕听他拒绝,那样的话,这盘棋便当真无解。公羊月这人反复无常,睡一觉起来难说心思会否变化,他若求生,说不定会大肆屠戮晏家,闹至那般,又会穷增几何杀孽?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将最坏的结果抹去。

既非允诺,也非拒绝,晏垂虹默了好一会,才开口:“你想救的,是你什么人?”

这问题可比方才的质询简单许多,可晁晨却答不出,他犹豫了许久:“是我的……”

晏弈策马回到马车前,再忍不住高声打断:“家主,他想救的人是公羊月!是为武林正道唾弃的公羊月!”

“公羊月吗?”晏垂虹喃喃自语,低头看一眼纸上的棋谱,又看一眼车前的青衫人,眼中颇有些迷惘。